中可无恙?”
岂料小句子一脸难色,低头皱眉,沉吟半晌,这才低声道:“小姐,老……老爷他……正在厅中侯你,要你回府立刻去见他。”
小云听言大骇,直吓得双腿发软,脸上表情竟不比如昨日在山中见到那群恶狼好上多少,王霞瑞也是一声轻叹,随即不再说话,便往厅中去见父亲。
进得厅门,王霞瑞只见父亲正背着手,背对着站在祖宗画像前,呆呆的望着厅中那幅先祖的画像,王霞瑞微一皱眉,嘀嘀唤了一声:“爹爹!”
王敬祖听到女儿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脸上漏出一丝欣喜,只瞬息间,表情立时变了几变,转眼又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你二人给我跪下!”
小云听言便如撞了鬼一般,直吓得面无人色,‘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王霞瑞也不敢违逆,只得缓缓跪下身来,低头默然不语。
王敬祖怒气难遏,拿起桌上藤条重重抽在小云手臂之上,小云吃痛,身子一颤,‘啊’的一声哭了出来。王霞瑞忙道“爹爹……”话音未落,只听王敬祖提着藤条指小云喝道:“你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纵容小姐外出,夜不归宿,你可知错?”
“小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求老爷饶恕。”小云连忙切切的道。
“知错?”王敬祖正直气头之上,冷哼一声,喝道:“我若不重重责罚与你,恐怕你是不知道错。”言罢,扬起手来,又要责打小云。小云见势‘啊’的一声惊呼,身子微微后缩。只见王霞瑞猛的起身,挡在小云身前,喝道:“爹爹……”
王敬祖见女儿如此举动,这一藤条便没能打下去,又听霞瑞道:“是女儿让小云陪同出行的,她不过一个丫鬟,又怎敢逆我的意,爹爹若是要打,那便打女儿吧。”言罢,挺起胸膛,脸上却无一丝惧色,等待受罚。
“你……”王敬祖听言更怒,便即扬起手中藤条,作势要打,口中言道:“你当我真不舍得打你?”言罢便往霞瑞身上挥去。
王霞瑞见此吓得双目紧闭,身子不自觉的猛一使力,往后微缩,只觉半晌未见动静,这才缓缓睁眼,岂料那藤条在自己身子半寸之处已然止住,见父亲‘哎’的一声长叹,竟将藤条扔在地上,身子发颤,满面慈愁,转身背着手,又自顾的看着祖宗的画像,一语不发。
王霞瑞见将父亲气成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不忍,连忙跪下身来,柔声道:“都是女儿不好,未禀明爹爹便即带着小云出外游玩,令爹爹担心,请爹爹重重责罚,女儿绝无怨言。”
王敬祖听言长叹一声,转过身来,对小云道:“你出去吧。”小云得令如释重负,忙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这才听王敬祖对女儿道:“你起来说话。”
王霞瑞站起身来,见父亲仍是慈愁不展,又轻唤了声‘爹爹’。只听王敬祖叹道:“瑞儿……哎!都是为父将你宠坏了,想你从小聪颖乖巧,为父除你之外,也再无所出,一直将你视为掌心珍宝,舍不得以重言相加。如今你也长大了,可知此番一声不吭便带着云儿跑出去,一去便是三日,彻夜不归,爹爹知道了心中有多担心?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万一若是遇上什么歹人,你让为父此生何安呐?”
王霞瑞听到这不轻不重的几句责备的话语,心中更是愧疚,脸上露出一声悔意,低声道:“女儿知错了,女儿往后定老实呆在闺中,再不敢偷跑出去,只求爹爹莫要在生气了。”
王敬祖听言这才稍稍舒眉,深吸一口气,又道:“想我王家赫赫家业,到了为父手中……哎!……你若是个男儿该有多好。”
王霞瑞见父亲似已经消了气,心中欢喜,忙上前来挽住父亲的手,笑道:“爹爹您就放心吧,瑞儿虽非男子,但也懂得百善孝为先,瑞儿往后一辈子都会陪在爹爹您身旁,以尽孝道。”
王敬祖微微摇头,叹道:“胡说八道,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听到‘嫁人’二字,王霞瑞竟鬼使神差的突然想起杨尧来,哪个前日里在荒山深谷之中从狼群手中救了自己一命的白衣男子,不觉双颊微微泛起一丝晕红,低头柔声道:“女儿才不嫁,女儿要陪在爹爹身边,祀奉爹爹终老。”言虽如此,思却已在千里之外,不知神游何处去了。
“胡闹!”只听王敬祖低喝一声,道:“为父已替你挑了个好夫婿,若能令你此生无忧,为父也算了了庄心事,你这脾气定要好生改改,否则嫁到夫家,有你好受。”
王霞瑞正自神游,听言一愣,这才‘啊’的一声回过身来,愕然道:“爹爹,您说什么?”
王敬祖见女儿一副愕然,淡淡一笑,道:“我与你娘商量过,为你挑了门好亲事,你未来夫君乃是上大夫石杨幼子,不但一表人才,而且知书达理,难得人家不嫌弃咱们王家……”
为等王敬祖把话说完,只听王霞瑞怒道:“爹爹你……你怎么可以不与女儿商量,便擅做主张,为女儿挑选什么亲事,瑞儿不嫁……”言罢,猛的将挽着父亲的手收了回来,一脸怒容的转过身去。
王敬祖听言呵呵一笑,伸手在女儿肩头拍了拍,道:“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个碏儿啊,他不但……”
未等他吧话说完,只听王霞瑞喝道:“我才不管什么雀儿鸟儿的,女儿不嫁,就是不嫁。爹爹你不讲道理,也不问女儿喜不喜欢,便强加于人……”
王敬祖见她闹脾气,也不等她把话说完,正色道:“讲道理?你擅自出行,难道与为父商量了?”
“这……”王霞瑞一脸委屈,道:“这明明就是两码事,爹爹你不可将他混为一坛。”
“住口!为父从小将你宠溺惯了,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又何道理可言……”
父女二人竟在厅中争吵起来,无论王霞瑞如何说劝,均无法改变王敬祖的想法,反倒使其越发的不悦,只听王敬祖怒喝道:“你不必再说了,为父心意已决,下月十五便即出嫁。”言罢,冷哼一声,一甩手,竟自不在理她,匆匆出大厅而去。
王霞瑞在厅中连唤了数声‘爹爹’,见父亲果真是决意如此,心中气愤难平,顿足而怒,竟将桌上茶具尽数掀翻在地,这才愤愤的回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