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所以嘛……”风衍灏走过去,看着董樱雪说:“这个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帮忙,特别是像你这样趾高气昂,而对方有像我这样什么也不差你的。”
“那好吧,你陪我一起找好了!”董樱雪仰起头费力地看着风衍灏的那张脸,眯着眼睛,有些人命地妥协,然而,语气里的小霸王范儿依旧不曾减退。
“哈哈……”风衍灏忽然间发觉,自己眼前站着一头牛,自己方才的那些话全都对牛弹琴了:“我不要!我的竹球被毛毛叼走了,我要去找毛毛,沒空听你的指挥!”
“那……我可以帮你找到竹球,作为交换,你來帮我找到珠子好不好?”董樱雪见风衍灏说完,转身又要走,立刻急了,张口就想也不想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协。
风衍灏转过头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好啊!那你先帮我找到毛毛,我再帮你找到珠子好了!”
这语气里,明显的显示着说话双方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这一瞬间,董樱雪彻底沦陷了,这一妥协就是一生。
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董樱雪帮风衍灏找到了毛毛,可是,天色早已晚了,福寿宫的宫女照过來的时候,董樱雪只能恋恋不舍地跟着宫女回了福寿宫,珠子丢了,任骂认罚。
可是,等到再见到董樱雪的时候,看着董樱雪脸上红彤彤的,风衍灏忽然间无比羞愧,当他伸手触碰到董樱雪红肿的脸颊的时候,董樱雪的眼泪汩汩地就流了下來,仿佛江河泛滥。
可是如今,董樱雪一生沒有得到的,有了权势,凭借手段,董樱雪都等到了,可是,当自己怀着风衍灏不愿意给的孩子的时候,董樱雪一点儿都不开心。
伸手抚摸着自己还沒有隆起的肚子,董樱雪一步一步,走到了梅坊,曾经,这是风衍灏的最爱,为了这一片灿烂的梅花,他收集了宫里所有姿态好看的梅花,全种在了这里,为的,也不过是景宁的嫣然一笑。
然而,也是在这里,董樱雪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景宁巧遇方甜甜,从此,方甜甜因为有身孕,又受了惊悸,不时的就会腹痛,肚子里的孩子前路未卜;景宁也因为那一次,早已好了的病忽然间发作,吐了好多的血,虚弱到足不出户,日日流连床榻之上。
有时候,看到现在精神恍惚的风衍灏,董樱雪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风衍灏,若不是自己一定要得到他的心,怎么会这样处心积虑的安排,把自己从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妇人。
从來,宫廷就是一个大染缸,也许,景宁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她的纯澈,就算身在其中,依然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仿佛是水中青莲。看惯了你争我夺,阴谋算计的风衍灏,对他來说,景宁才是致命的吸引,而自己,最可爱的时候,也许就是自己被眼泪弄花了脸,独自一人坐在花树下“嘤嘤”哭泣的初遇吧。
一阵风吹來,丝丝的冷气里,带着悠悠的梅花香气,有枝头的花瓣慢慢随风飘落下來,残红洒在雪地里,最后的芳华,夺目的颜色里,有最真的香气,也是冬天里最后的记得。
董樱雪在景珍苑里正逛着的时候,有凤仪殿里的宫女带着大氅出來,直找到了梅坊:“皇后娘娘,你怎么來了这里了,叫奴婢好找……”
董樱雪看着那宫女一脸焦急的样子,忽然间有些无所适从:“我一个人想逛一逛,就自个儿出來了,沒想到,竟逛來了这里……究竟还是这里最美,叫人不知不觉就來了,难怪皇上总喜欢这里,情愿丢下江山,独守着景珍苑了……”
那宫人一听董樱雪这话,顿时不晓得要怎样接口了,默了默,最终只说:“娘娘,天下着雪,冷得很,你这样沒披大氅就出來,要生病的,还是穿上大氅,早些回去吧……”
董樱雪笑笑说:“哪里就那样娇弱呢?如今皇上被囚禁了,便是为着他,我也不至于娇弱到那种地步,何况,我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娘娘想得开,自然是好的,现下吴珠国上下全指着娘娘,娘娘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若是这个时候不好生照顾自己,生了病,落了痛,都是极不值得的……”
“罢了,咱们回去吧,正殿里还有折子不曾看,再晚些时候,太皇太后就会过问,答不出來,是要生事的。”这样说着,董樱雪就兀自走了,留下那宫女在身后抱着大氅小碎步紧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