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见济早夭,整个京城都随之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气氛,众人或主动或被动地被太子朱见济披麻戴孝,以至于连景泰二年的元旦佳节都没有过好。
朱祁钰本人更是为之辍朝数日,跟着也大病了一场,搞得众人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当然,更为关键的一点是,由于朱祁钰只有朱见济这一个儿子,所以太子之位就空了出来,这自然使得一些人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纪凌知道朱祁钰心情不好,因此也没敢多加打扰,只想着在回大同之前,进宫通过大太监兴安传话问个安就好了。
可朱祁钰似乎很需要找人倾诉,因此在朱祁钰寝殿外等候一句“跪安”的纪凌,就这样再次被传唤了进去。
屋子里的草药味儿很浓,纪凌转过大厅,便瞅见两个小宫女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手中拿着个小扇子正在熬制药汤,显然朱祁钰的病仍旧没有好。
再往里走,就能明显察觉出来里面的温度很高,纪凌猜测是因为朱祁钰的病情而加了好几个火盆,让人走几步就忍不住冒汗,而且心里直感觉躁得慌。
朱祁钰见纪凌进来了,便由兴安扶着坐了起来,然后旁边的成敬赶紧给他披了件大氅,可他的脸色仍旧是肉眼可见的苍白,“给纪凌看个座儿……”
其实依着纪凌的经验,这种超出常态的温度和保护反而不利于病情的好转,但纪凌并不敢擅自置喙:万一弄巧成拙,出了责任算是谁的?
有时候过高的地位和过多的权力反而会使得感情淡漠,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纪凌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向朱祁钰行过了礼,然后朝给自己搬来凳子的成敬点了点头,纪凌便开口问道道,“陛下龙体安康?”
“老样子吧,就那么一直拿药吊着……”朱祁钰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便倚在塌边直喘粗气,“你上次立了大功,朕还没来得及赏你……”
“臣不敢,只愿陛下龙体早日康复……”
“这样吧,就先给你加禄五百石,朝廷最近也不富裕……”朱祁钰说着,便由兴安扶着站了起来,尔后自言自语道,“老这么躺着,身子都废了……”
纪凌见朱祁钰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显得摇摇晃晃的,忍不住添了一句道,“陛下,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许对身体会有好处。”
朱祁钰听到纪凌这样提醒,不由得怔愣片刻,尔后笑着点点头道,“好,那就听你的。”
朱祁钰说着,便真的让兴安扶着在屋子里转起圈来,而纪凌见状,也站起身来,看着朱祁钰一步一步地在屋子里闲逛。
“你坐,不必跟朕如此客气。”朱祁钰冲纪凌摆了摆手,尔后似是累了,便舒了口气再次坐回了榻上,“倒还真是,转悠几圈,觉得舒服多了。”
“也就是你,还敢劝朕多动动,其他人只知道让朕躺在榻上养着,或者嫌朕不理国事了,呵呵……”朱祁钰说着,便又接过兴安递过来的药汤喝了两口,似乎有些苦,搞得他一直在皱眉头,“其实朕这次叫你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