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斯站出来之前,它的行为模式便是如此。
现在,凯瑟琳牢牢地握住了它的手腕,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地,告诉它: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团雾气,那我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你的,然而你不是。”
“你只是变成了雾气而已,这一变,不是妖术,便是魔术,总之,是要消耗能量的,哪怕是最微量的能量。而那能量,正是你受制于我的原因。”
“我将你用来变形的,那些能量,抹除了。所以你再也别想便回雾气逃掉了,不仅如此”
说到这儿,凯瑟琳加大了手劲,直捏得那精瘦的胳膊“吱吱”作响,听得令人牙酸——那是重压之下的,骨骼的悲鸣。
别看凯瑟琳那弱不禁风的大小姐模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第三世代的古老血族,即使在力量上比不过纳兰暝和芙兰这种近战专家,也差不到哪里去。在这幻想乡之内,单论身体能力能比她还强的,数来数去也没几个了。
她这一握,若是换成常人的手骨,早就该碎成渣渣了。也就是这位神秘的“一拳超人”,身体素质够硬,才勉强撑着没有断臂。然而别忘了,这位凯瑟琳小姐可还有别的杀招呢。
“你若是还想留着这只手的话,那就给我从雾里滚出来!”
与她以往冷淡却文雅、充满贵族气质的言谈举止不同,这句话她是吼出来的,语气中充斥着威胁的意味。这并不是什么用来壮胆的危言耸听,而是货真价实的威慑,或者说,警告。她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力,以及她那居高临下的气势,无一不在替她传达一个信号:那就是只要她想,她真的有办法将这只手臂彻底破坏掉。
球权交换,选择权又回到了那位至今没有露脸的神秘袭击者手中,而那家伙的选择,只剩下两种:
要么断腕逃生,要么现出原形。
无论对方最终如何应对,凯瑟琳知道,处于上风的人总会是她。逃跑可以,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不逃,那便不可避免地要与她,凯瑟琳帕歌斯,近距离交战。在这样的距离下,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凯瑟琳都能夺走他的所有力量,以致最终连心跳和呼吸都无法做到。
然而现实,往往是不按条理出牌的。
“啪叽!”
那一瞬间,凯瑟琳仿佛听见了,她身体里的某根弦绷断的声音。接着,她便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身体一下子变得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歪歪扭扭地瘫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只原本被她紧握在掌中挣脱不得的胳膊,也借此机会重新化成了雾气,消散了。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淌过她的脸颊,最终汇聚在地面上,渗进了泥土之中。歪斜的视野之内,她的伙伴们正焦急地张着大嘴,从嘴型上看,似是在呼唤她的名字,可是除了尖锐的耳鸣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不止如此,地面的冰凉,体内的伤痛,乃至她的整个身体,一切都在她所能感知的范围之外。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被夺走力量的那个人,会是我?”
接着,她便看见,四周的雾气被一股无名妖风吹向了她面前不远处的一点,不,更准确地讲,是它们自发的聚集运动,带起了这股由四面八方而来,最终吹向同一点的怪风。汇聚起来的雾气先是由气体转变为流动的液体,而后液体塑成圌人形,并最终凝结成了固体。在那久违地清净、透明起来的空气之中,一个生着硕大双角的小姑娘,就这么地,由凝聚的雾气变化而出。
“你太得意忘形了,蝙蝠仔!”
那小姑娘冷冷地俯视着她,张口便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