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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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求饶:“我错了,妈妈你别给他添茶了,医生说他不能喝刺况不一样了,他身体也垮了,事业也受到了挫折,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老是吐槽他挖苦他。两个人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没有谁永远纵着谁,要适时改变,互相支撑和弥补,明白吗?”

    前半段李维斯听得不服,后半段却被触动了,这两个月他一直更关心宗铭的身体,没太多地考虑他的心理,潜意识还把他当成那个强大的无所不能的作妖大神。

    妈妈的话点醒了他,也许他应该转换一下位置,多考虑考虑宗铭今后两年要面对的心理落差。

    沉默地点了点头,李维斯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改而问道:“妈妈,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爸爸……伊登他是不是去找过你?”

    李珍气息一窒,顿了片刻才淡淡道:“是的,上个月初他来德州见我,跟我讲了你的事情。他说是你委托他当面讲给我听的,怕自己跟我讲不明白。”

    李维斯在母亲洞察的眼神之下赧然一笑,耍赖道:“我是怕你当时见到我那个样子太难过了,所以才叫他替我跟你解释的嘛……”

    “你小说都写了好几本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说不清楚,要请旁人来帮你说的?”李珍没好气地瞪他,继而叹息一声,“以前的事情,他都跟我解释了,至于我……这么多年过去,爱啊恨啊都看淡了,也理解他当初的选择——毕竟荣家承载了那么多沉重的血泪,为我们这些后来人付出了那么多。”

    “妈妈……”

    “可是我没办法原谅他,perrey。”李珍轻声说,“我从十七岁和他在一起,二十岁为他放弃学业、结婚生子,我要的难道是这样一份轻飘飘的无足轻重的感情吗?我在他的心目中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在生死关头毅然放弃的女人吗?是,我区区一介女流,是比不上荣家先祖的血仇,比不上你们男人心中的家国之梦,但我也是人,我有血有肉,有自我有尊严……”

    她眼中泛起痛苦的泪花:“为什么他试都不试,就断定我是个无法和他一起承担责任的女人?为什么他那样的痛苦纠结,却不愿意和我吐露一句,不愿意和我分担一分?”

    她摇头再摇头:“不,perrey,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再接受一个不尊重我,不信任我,以爱为名抛弃我将近二十年的男人!”

    “妈妈。”李维斯心中难过,虽然知道伊登当初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太年轻,只是太害怕,只是太爱她和自己……但劝说的话再说不出一句来。

    相比于伊登,她承受的压力并不更少,这世上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她宽恕,要求她接纳,要求她为伊登背负的痛苦买单。

    她有权决定自己的心去向何方。

    “妈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李维斯轻轻拥抱母亲,抚摸她因为伤心而微微颤抖的肩胛,“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儿子。”

    李珍眼中终于滚下泪来,在儿子宽阔的胸膛中哽咽出声。

    傍晚,焦磊接了于果从市里放学回来,得知家里来了贵客,专门要监督自己给领导夫夫改善伙食,诚惶诚恐地跟在李珍后面学习。

    李珍和这个耿直的东北大汉意外地合缘,对于果小可爱更是喜爱有加,三个人挤在厨房里做饭,配合默契、语笑颜开。

    李维斯压根插不上手,索性上楼去看宗铭。宗铭小憩刚醒,正坐在地毯上玩手机,见他进来问道:“聊这么久?不累吗?”

    “不啊,难得妈妈来看我。”李维斯在他身边席地而坐,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原谅伊登。”

    宗铭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李维斯心里憋得慌,明知父母心里还爱着对方,却没有任何立场劝他们复合,眼看着伊登头发都白了,母亲年纪也越来越大……他真的打心眼里希望他们后半辈子还能走到一起,照顾彼此,弥补遗憾。

    “我不能再劝她,那样太自私了,可是我真不想看着她一个人生活下去。”李维斯靠在宗铭肩头闷闷地说,“外婆年纪大了,迟早要走,我让她放弃饭馆回国和我一起生活她又不肯……要么我们去美国吧?不用入籍,就每年住一段时间陪陪她,或者在那边投资一点小事业,隔段时间过去打理一下?”

    “好。”宗铭纵容地说,话锋一转,“这都没问题,可是……有些位置,无法代替,懂吗?”

    李维斯默然,母亲才四十出头,正是女人最成熟最富风韵的时候,不该把生活重心放在儿子身上。她应该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灵魂伴侣,有个爱她的男人陪她一起变老,照顾她后半辈子。

    这种爱,作为儿子他替代不了。

    “其实她还一直爱着伊登,我知道。”李维斯低声说,“这么多年追她的人很多,可她从来不敞开心扉,因为她一直没有从那段婚姻里走出来,直到今天仍然没有走出来。”

    “她会走出来的。”宗铭捏了捏他的耳朵,说,“相信你爹,你爹牛逼,比你牛逼,比我也牛逼。”

    “……”李维斯还沉浸在忧郁伤感的气氛中,一下子被他噎住了。宗铭邪魅挑眉,继续道:“你爹啊,是条汉子,对自己都,心狠手辣,绝对把你妈,一把拿下!”

    李维斯气结:“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让我说完!”宗铭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动,“你爹,十九岁就,把你搞进,你妈肚子……姜越老,越辣,看着吧,你妈斗不过他!等两年,你也许还能,有个妹!”

    我还是打死你吧!李维斯被他气疯了,跳起来将他扑倒,按着他的脸在地毯上摩擦,“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宗铭挡开他的手,威胁道:“我要告家长了!我要叫妈妈了!你又欺负我!你不听大人话!”

    我怎么会遇上这种人啊!我下个月还要和他举行婚礼!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李维斯悲从中来,仰面躺倒,宛如死鱼。

    宗铭笑得打颤,匍匐着爬到他身上压住:“乖乖,让我压一会,我就不告状。”

    “你干脆压死我吧!反正我迟早被你气死!”

    “等我长胖的。”

    “……”

    一个月后,十月金秋。

    国庆节当晚,李维斯和宗铭在西堰市中心的酒店套房里,试定制店刚刚修改好的结婚礼服。

    设计师给他们选了黑白撞色,李维斯是纯白礼服,白衬衫、银白色领带。宗铭是黑色礼服,黑衬衫、深蓝色领带。

    这一个月来,在岳母的努力下宗铭迅速增肥,婚礼前夜终于突破七十公斤大关,虽然仍旧消瘦,但身架子起来了,肩宽胸阔,撑得礼服平整熨帖。

    李维斯骨架不如他挺括,好在年轻,肉长在脸上,双颊胶原蛋白充足,皮肤白净莹润,穿着纯白的礼服更显健康阳光。

    两人在穿衣镜前替彼此整理衣褶,最后在镜中看着对方,同时莞尔一笑。

    李维斯:“怪怪的,忽然这么正式,都不习惯了。”这一个月来他们每天都是家居服家居裤,偶尔出门去医院检查也就换个休闲装,忽然穿正装只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

    宗铭却十分满意,抓了抓他的头发:“好看,帅,别脱了,制服诱惑,来一发。”

    “……”李维斯深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连忙把礼服脱了,“别闹!明天还怎么穿着见人?!”

    宗铭嘿嘿笑,小心地把礼服脱了挂好:“吓死你。”

    “……”神经病!

    二号就是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