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要被人戳脊梁的。
一干人讪讪退去,现在总算明白白益一口咬定不交人又不解释的理由了
砚台砸脑袋确实不好受,说出来丢人,又不好把她赶走
过了一会,长短捂着脑袋从刚才翻出去的窗户里又翻了进去,女子还在哭丧。白益轰走了问罪的,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地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又看着床上换了脸的优伶。
长短无视了女子,走到床边戳了戳那尸体的脸颊,猛然间躺在床上的‘尸体’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下子把白益吓了一跳,哆嗦一下道:“什么鬼?”长短一乐,“馆主心理承受该是比我们强啊~”
“哈——”长出一口气,没了气息的尸体竟然重新开始呼吸,长短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足有半刻(接近六分钟),施主闭气功夫当真了不得。”
‘尸体’伸手揉了揉脸颊,腮帮子两侧却顺着手下来一层薄纸,底下铺着一层香灰,透过薄纸使得颧骨大小颜色发生改变。再一缕眉毛,原本被遮住的剑眉自柳叶眉变了回来,整个人的脸型和外貌一下子恢复原状,却不是崔元亨是谁?
崔元亨喘着气道:“呼师傅再拖一会在下就真的去见祖师爷了”长短笑着道:“贫僧总得抓准时机吗,对不住。”
这时女子突然扑了上来,抱着崔元亨用哭腔唱道:“张生!你怎可弃小女子而去?所幸无恙,莺莺却是放下心~来~”
崔元亨啪地一声捂住脸,欲哭无泪,“西厢记啊”
白益伸手道:“等会等会”指着长短道:“师傅刚才出去”又指向崔元亨:“道长方才在这”然后手指一路顺着指向了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那她是”
女子抬头,眼眶里还停留着晶莹的泪珠,白益凝视着她的脸许久,大骂一声:“妈了个巴子!”
转头,他指着女子对长短道:“就这么让他huó dòng?”长短流汗劝道:“这不挺好的吗,现在也不用担心再有人过来兴师问罪,他们回去肯定会传这事的,我们也不必提防那组织刺探”
白益气得青筋都快冒血了,指着化装成女子的优伶道:“这一切还不都是这混蛋惹出来的”说罢转头骂道:“你这混账!醒了就赶紧给老子交代,谁指使你的?”
优伶,或者说西厢记里的莺莺哭道:“这位爷太凶哩,莺莺实在不喜~”
末了小声地说了一句:“而且太丑”
白益的表情忽晴忽暗,忽然间又平淡无比,仿佛大彻大悟,长短甚至产生了他是入定的高僧的错觉。
只见白益转身出门,不一会拎着熟铜锏就奔了回来,杀气逼人。
片刻后,长短死命拽着住疯狂挥动铜锏,向着优伶逼近的白益道:“馆主,馆主!体谅一下!他也不知道什么啊?!”
“别拦我,既然不知道更好!放手!”
“啊,小女子知道哦。”
突然间,空气凝固了,三个人直愣愣地盯着优伶。
“请再重复一次。”崔元亨从床上站到地上,双手按住优伶的肩膀道。
“所以说,”优伶伸出食指,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他们告诉我了啊。”
他们。
几个人咽了口吐沫,才想起自己在与什么人谈话。
“总之”崔元亨慎重地说道,“你的伤不要紧吗?”
优伶似乎无所谓道:“小女子红颜薄命~”
“停。”
崔元亨伸出手道,打个暗号招呼另外两人出了房门,小声道:“现在该当如何?”
白益立马回答道:“问啊!前因后果,不让他全吐出来不算完。”长短迟疑道:“问题是可靠么他这么个人”
白益急得连风度都没了,说道:“有总比没有强吧?”
崔元亨说道:“问是肯定要问的,可是,问什么?”
另外二人都是奇怪,长短道:“施主这是何意?自然是问他为何要大开杀戒。贫僧只是怕他突然来一段霸王诛暴秦,驴唇不对马嘴。”白益点头同意,忽然想到了什么,让二人稍等,过去叫了几个弟子放哨,以免有人偷听。
等到白益回来,崔元亨继续道:“在下以为,百面优伶神志混乱,如果单刀直入地提问,很可能像师傅说得一样,答非所问。倒不如诱导他,从小问题入手。何况人多容易刺激到他,万一内伤再发作,死无对证便当真一筹莫展矣。”
白益摸着下巴道:“道长言之有理。”长短也赞同道:“论对心性的研究,还是要看施主的了。”
崔元亨一抱拳,“那在下便自告奋勇。”
白益回礼,“静候道长佳音。”
崔元亨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问出什么,想起困扰许久的谜团终于能水落石出,他也是有些许莫名的兴奋。
重新推门入内,视线里门里空空如也。
方才打开的窗户没有关上,一阵凉风吹得桌面上的纸张哗啦啦作响,而自己放在桌上的长剑也不见踪影。
白益和长短正在门外抻着脖子等待,忽然看见崔元亨重新推开门,小步跑到长短身前,二话不说,握拳冲着刚才被砚台砸过的大包上又是一下子。
“施主干嘛啊?”长短捂着肿得通红的大包哭诉道,崔元亨气得半天才理顺呼吸。
“随手关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