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张树亭却早骑了马,与祁占奎等往南慌张逃走了。
豁嘴麻脸老勾见了,就不由一跺脚,之后又是担心事情败露,让官府来查抄他们的老窝。一时间,便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疙瘩坨的大车店和村庄,连夜带了一庄老小向山里转移。
他们先是进到浅山区,打算在一个小山村落下脚,待事情平息之后再做打算。可哪里想到,这个小山村的山民却不欢迎他们。结果在争吵中就动起手来。你想想,豁嘴麻脸老勾一伙,本来就是一伙心黑手狠的匪徒,这一动手,下手自是格外地狠,结果一村人几乎被杀大半,最后又是一把大火点了山村,又向更深的山区逃去。
之后,有哪逃出的山民,自是很快报了官。地方官因觉事情重大,又不敢善做主张,又是很快报进道府来。道府又是派人去查。这一查,才把疙瘩坨一事,与山民被杀山村被烧一事联系起来。
再加上,李掌柜虽也同样被投入牢中,等待与张树亭等一同受审,但他却又是在牢中不停喊冤,并拍着胸脯做保,说张树亭与祁占奎,一位是安肃城有名的润泉涌烧锅东家,一位又是润泉涌烧锅大掌柜,再两位又分别是润泉涌烧锅正定分号鹿掌柜的女儿和烧锅上的伙计,四位决不是什么歹人,他敢拿颈上人头做保。
最后才由顺德道首点头,暂且把张树亭他们放了,待将烧了山村那伙歹人捉拿归案后,再传来一同受审。
待一场虚惊过后,大家重新回到分号,李掌柜又是在顺德城最好酒铺订下酒席,一定要为大家压惊,张树亭却死活不去。无奈,又只好把酒席办到分号。张树亭又是吃不下。
这时候,大家也才注意到,张树亭不但满脸赤红,浑身上下也似乎在不停发抖。待祁占奎往他额头处一摸,又觉有些烫手。再看张树亭手臂和小腿处伤口,血虽然止住,但仍有大片血渍从包扎处浸出。
大家见了,又是惊得不行,又是重新包扎伤口,又是去请郎中。待请来郎中,又是诊断为受惊吓发热。待开方抓了药,两剂汤药服下,到了夜上,烧倒是退了,但又开始拉肚子。还不到天明,已到茅房跑了都不下十次。
李掌柜的家与正定鹿掌柜的家又有相似,也在分号铺子的隔壁,张树亭他们刚到的时候,李掌柜也是把他们往家里领,但但张树亭又清楚李家人口多,不便打扰,就执意留在分号。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这李掌柜平日又是很少在家里住的,见张树亭又决意在分号住,又是病着,自是更不敢离开了。这时见张树亭又一次从茅房回来,又禁不住打趣道:
“东家说不想在我这里久留,看来这次是非要住上几天不可了!”
张树亭听了,虽然早已拉得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却又是坚决说道:
“明天一早就走,不然要误事的!”
李掌柜一听,又不由发急道:
“依东家现在这样子,还如何能走?”
张树亭听了,便无力地笑笑,笑罢,愣怔片刻,又突然问道:
“李掌柜这里年头最长的酒是哪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