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马匹都还在。
于是,几人很快上了马,也顾不得天黑和风沙打在脸上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只顾催了马直奔顺德方向而去。
但因为天黑如墨,再加上大家对路途不熟,待来到顺德城,天已过四更,待沿城街找到分号铺面,天已大亮。
或者说,正因为是第一次来,如果不是天光大亮,他们还无法借着竖在门外的幌子找到分号铺子。
就见这顺德城润泉涌烧锅分号也与正定分号铺面几乎无二,也是沿城街三间青砖铺面瓦房,瓦房前的布幌上也是“润泉涌”三个醒目大字。
但也正因为天光大亮,他们在看到“润泉涌”三个醒目大字的同时,也同时发现,原来二更天时,这七丫头一人砍倒五六个劫匪,自己也并非完好无损,应该是手臂上和腿上都受了伤,因为手臂上和腿上那殷红的血迹还在。只是看那被布条裹紧的样子,应该是在路上被七丫头草草包扎过了。
所以,一找到分号铺子,就见小罗二话没说,飞身跳下马来,上前就去猛拍门板,并大喊着李掌柜,要他快些打开门来。
这顺德分号掌柜又确实姓李,名凤奇,也和正定分号的鹿家一样,世代担当着润泉涌烧锅顺德分号掌柜。
不过,要细细说起,这李凤奇李掌柜又是与正定鹿掌柜有些不同,鹿掌柜已年过五十,这李凤奇却是还四十岁不到。不但年轻,性格上也与鹿掌柜完全相反,是一个不大爱说话的中年瘦小汉子。不过,张树亭心里又是清楚,这顺德城的李家又是和正定城的鹿家一样,对他们张家世代交好忠心耿耿。
果然,就见功夫不大,店铺上的一扇门板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人,就见这人瘦小个头,四十来岁年纪。这人当然又不是别人,正是顺德分号掌柜李凤奇。
这李凤奇又是和其他分号掌柜一样,按烧锅上的老规矩,每年年关前都是要到安肃城的润泉涌烧锅走一趟,与张树亭和祁占奎当然认识,这时一见,大清早的,东家和大掌柜就站在眼前,自是吃惊不小。
但见这李掌柜吃惊也是不露声色,吃惊也只是怔了一怔。怔过,又是赶紧喊睡在后院的伙计,要他们起来快来安置张树亭他们的马匹,自己则领了张树亭祁占奎等穿过铺子后门,往后院来。
待将他们领进一间房里,李掌柜又是亲自为他们沏了茶,接着又要去隔壁屋里捅火,准备为他们做些吃的。这时候,张树亭才挥手将他止住,并将他们在疙瘩坨遭匪杀人的事说了。说过,又要李掌柜赶紧找些刀枪药来,为七丫头包扎伤口。待将刀枪药找来,七丫头去了别的房间包扎伤口,张树亭又是叹了口气,站起身道:
“要说死得虽然是几个匪,但毕竟是死了人,依我看,李掌柜还是先领了我们去报个官吧,也省得官府追究起来,我们被动。”
李掌柜点头,但点罢头却又道。“报官也应该报官,不过,东家和大掌柜就不必去了。”
说着又看一眼小罗道:
“我与小罗走一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