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怎么能说损失最轻的,况且我润泉涌烧锅又不是众业主中收益最好的一家,怎么就该我率先垂范带这个头?”
张连启一听张树亭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柔中露着锋亡,便又哈哈一笑道:
“彼此说太多也无益,我们来南烧锅,那可完全是奉固知事之命,完全按他的指令行事,至于张老弟损失大也好,小也好,带这个头也罢,不带这个头也罢,只有张老弟自己思量着办了!”
说完又道:
“我们特意跑这一趟,那也完全是为了张老弟好!”
张树亭一听,只气得鼻子差点没有歪到一边去。不但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关键还是,他一听张连启一口一个固知事,一口一个固知事,心里都反感透了。不但反感透了,也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或者说,张连启不来到烧锅,他还心存侥幸,准备到时见机行事。见张连启突然造访,他便隐隐地感觉出,这一次,如果真像众商户所言,都不交这部分税银,到时第一个拿来开刀的,恐怕就是他张树亭还有润泉涌烧锅了。
所以,待张连启还有姓姚的走后,张树亭便再次找祁占奎老孙还是张先生商量。
但这样的事情,除了老老实实将税银交出去,哪儿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或者说,到时不交,县公署一旦按革命军法处置,倒霉的恐怕又只能是自己。
所以,商量来去,又确实商量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到最后,张树亭又不由下意识地哀叹了一声。
但张树亭不哀叹这一声,因为想不出好办法,和眼睁睁地要受人摆布,祁占奎还有张先生也只抱怨世道黑暗,而老孙更多地则是愤愤不平。待张树亭哀叹完这一声,就见老孙又不由气愤地狠狠一拍桌子道:
“光哀叹有什么用东家,要我说,与其这样等着张连启来整治咱们,不如咱们先反了他狗日的!”
张树亭祁占奎还有张先生一听,又是大吓一跳。待回过神来,张树亭又不由无奈地问道:
“你说得轻巧,他张口闭口都是固知事,又如何来反?”
老孙一听,又有些不服气道:
“要说我老孙也活过一大把年纪了,别得大道理我也不懂,但却懂得官逼民,民会反这个道理。”
说着又道:
“早在庚子年,洋毛子欺负得咱们好多人抬不起头来,咱们不是也反了吗,虽然咱们死了不少人,但到最后,洋毛子不是还是怕了咱们!”
老孙不提当年闹义和团的事还好,这一提,又只吓得张先生很生气地冲他摇手道:
“我说老孙,你可千万不要再提当年闹义和团的事,当年如果不是老东家让伙计及时把你埋进窖池,恐怕你早没命了!”
说完又道:
“如果当时二毛子把你从窖池里找出来,当时死得又恐怕不是老孙你一个人了,包括老东家还有我们这些当伙计的,恐怕都会随你一同没了命!”
见张先生生气,老孙便又有些赔着小心道:
“我老孙也只是说说这个道理。我也没说要像当年杀洋毛子二毛子那样,去杀固知事还有张连启那狗日的去吧!”
张树亭听他说,也不说什么,但见老孙说到这儿,又不由看大家一眼道:
“我看老孙说得也没错,官逼民,民必反自古就是这个理,我们不如干脆也起事造他固知事的反!”
众人一听,只惊得都看张树亭,就连老孙听了,也吃惊问道:
“造反,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