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习俗 一 153(1/2)

    陶振坤则是躺在那里瞅房耙,因为没有钟表可看,只能是估计时辰。天刚黑下来不长时间,大概离十二点得好几个时辰呢。窗外时不时的传来稀稀拉拉爆竹声响,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这真是一段枯燥无味的耐心等待啊!

    他起身下了地,把两个灶膛里又架上了劈柴,又往两个锅里分别添了两瓢子水,要不然就快熬干巴锅了。见供灶王爷香炉碗里的香着了还剩一小截,就掀了东屋门帘看去,在幽暗的一盏灯光中,见娘也挨着爹睡了,那观音菩萨的香也着的剩差不多。这时邱兰芝听到了响动,就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见娘醒着呢,就蹑手蹑脚地来到娘的头顶前,几乎是趴在娘的耳朵边上小声问:

    “娘,觉得炕热不?”

    “还行,不算太热,咋——?”

    “灶膛里一直架着柴呢,可别炮着我爹。”

    “这我知道,小心着呢。”

    “睡吧,煮饺子时叫你们,有事吱声?”

    “嗯!”

    陶振坤就返身来了,到缸空处把那支双管猎枪拎进了西屋,坐在炕上用一块抹布擦拭起来。

    柳杏梅还没有睡着,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这是穷汉子得个驴,黑天白天数毛衣!”

    “闲着也是闲着,睡你的吧。”

    “大年夜的摆弄那东西,那可是凶器!”

    “这怕啥,没那讲究。”

    柳杏梅把头转了过去,不过很快又转了过来。

    “你睡不着啊?要不咱俩换下班,我睡你来打更咋样?”陶振坤问。

    “你去那屋了?”

    “嗯——没呢,去了!”

    “爹娘都睡了吗?”

    “睡了。”

    “你说——你说——”柳杏梅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陶振坤一愣道:“你舌头吃年糕给粘住了?”

    “不是,我是想说——”

    “咋,你这说话还得要脱裤子呀?”

    柳杏梅翻了下身体,是趴在炕上的,把下巴颏儿垫在枕头上说:“可这话该咋说呢!”

    “有啥话还不能对自己爷们儿说的?”

    “你说——你说爹和娘现在还能办那事不?”

    “办啥事?”

    “就是——就是被窝里的那点儿事!”

    “被窝里?”

    “哎呀,就是行房!”

    一听这话,陶振坤立马恼了,骂道:“放屁!你爹要是病的这样看能和你娘行房不?”

    “不说吧你还问,一说吧你还急了,真是的!”

    “你没发烧吧,咋整出这么句浑蛋话来呢?!”

    “反正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听到啥了?”

    “听到过两次,就——就像是办那事时的声音。”

    “瞧你这出息,倒学会听声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说儿媳妇偷听公婆的墙根儿,看你这脸还往哪搁?!”

    “我又不是故意的,也许是理会错了。”

    “要是有人说你爹娘,你能高兴吗?”

    “好了,别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

    “愿意生你就生,把你气死算了!”柳杏梅扭过脸去躺好,不再搭理他。

    陶振坤擦着枪,一时间心情变得很糟糕,想着柳杏梅说的话,觉得荒唐又无耻,然后又是啼笑皆非。他长叹了口气,挥动了下手里的枪,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有枪在手,何惧之有,驰骋天下,任我潇洒!”

    柳杏梅没有回过头来,却说了句:“你要是不把舌头给忽悠掉了,算是长得够结实。我现在才知道为啥你们家养不起牛的原因了!”

    “为啥?”

    “因为老天爷爱惜生命,怕是你们家有了牛被你给吹放炮了,不死才怪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你就吹吧,咋不说月亮是被你给啃缺的呀?”

    “天狗食月,这个我听过,你也用不着拿它来骂我。”

    “还‘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呢,呸!你也不出去试试,看风大能把你舌头闪掉了不?”

    陶振坤对她的冷嘲热讽是习以为常了,就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柳杏梅说:“没想到你还会跩文了嘿?真是老太太背手进鸡窝——不(捡蛋)简单呀!连范仲奄的思想你都懂得了?我真是怀疑!”

    “没知音的人生是可悲的!”

    柳杏梅噗哧一声笑了,说“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配谈知音?这话你也就是只能对我说说而已,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那个人会满地找牙的!”

    “为啥?”

    “把牙笑掉了呗!”

    “鼠目寸光,连我的智慧都被你贬低了!实话对你说吧,我也就是没得志罢了,要是给我机会呀,就是给我个牙签我也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