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密而珍重的,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发生。
邹敏带了一丝怅然,说:“我不滚。我得把该说的话说完。”
“我喜欢你。”邹敏犹豫了一下,对沈泽这样说道。
顾关山:“……”
“我有点看不下去。”顾关山低声对丁芳芳道:“我觉得邹敏是故意选了这个地方的。”
丁芳芳:“怎么说?”
顾关山喃喃着问:“一个正常人,会这么表白吗?她又不是傻子。”
丁芳芳不屑道:“兴许疯了呢?”
顾关山摇了摇头,说:“算了……”
……
沈泽皱起了眉头,重复道:“滚。”
丁芳芳拿着望远镜,看着那现场唏嘘不已:“哇,沈泽这个拒绝好干脆啊。”
沈泽冷漠地说:“你我没那么熟,听见没?——陌生到连‘我们’俩字都用不了的程度。我走了。”
老师终于觉得这场闹剧该落幕了,上去和他们拍着肩膀说了说话,将两人遣散。
丁芳芳咳嗽了声:“呃——关山?”
丁芳芳说着说着,回头一看,顾关山却拎着自己的外套,一个人走了。
雨水自天穹落下,丁芳芳撑着伞在雨里站了十多分钟,顾关山才背着自己巨大的包出现在操场门口,疲惫地说:“我去教室里坐了一会儿。”
丁芳芳:“……你这女人怎么破事这么多?”
顾关山:“……”
顾关山疑惑道:“我回个教室事哪里多了!”
丁芳芳:“?”
顾关山:“不是什么事情都和沈泽有关系的,我只是看到邹敏,很唏嘘,觉得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值得学习,所以回教室,朝我的画师生涯迈出了巨大的一步。”
丁芳芳:“这不还和沈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关山给了丁芳芳一个一指禅:“滚——事情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拒绝了一个学妹的邀约。”
“我以前在画室的学妹找到我,跟我说我可以参加一个màn huà奖。我一开始觉得我肯定做不到——所以我就拒绝了。”顾关山一边说一边拽着自己巨大的书包:
“但是看到邹敏对自己心都那么狠,我就反省了一下,我投个稿难道会死吗?做不到也没什么,重在参与,反正失败了也不丢脸。”
丁芳芳十分失望:“……所以不是沈泽?”
顾关山额头爆出青筋:“不是。”
丁芳芳惋惜地“哦。”了一声……
顾关山没在意,她从书包里拽出一个很大的笔记本,说道:“所以我刚刚在教室画分镜——”
她摊开自己的画本,里面画了一个骑士,身后披风在风中舒展,分镜画的像是狗爬。
丁芳芳愣了愣:“分镜是什么?你爸妈也同意?”
“分镜就是建筑里的毛坯房在màn huà里表现的样子,”顾关山坦然道:“至于我爸妈?不被他们发现就行了,这组màn huà可能要花挺长时间的……但是毕竟我住校,天高皇帝远,在学校画完就行了。”
丁芳芳:“你刚刚是去做这个了?”
顾关山问:“还能是忙什么吗?”
然后顾关山突然回过了味儿来,气愤地问:“——等、等等,是有多少人觉得我是吃沈泽的醋离开的?”
丁芳芳诚实道:“——全班。”
顾关山:“……”
丁芳芳补充:“——我推测的,然后告诉了他们。”
顾关山手都在抖:“丁芳芳你……你妈……”
丁芳芳厚颜无耻:“她老人家身体不错。”
顾关山快被最近的自己气哭了:“我真是个傻逼——先是流言,现在又……我、我先忍着……”
丁芳芳:“然后把愤怒带进坟墓?”
顾关山:“……”
丁芳芳调戏完毕顾关山,转了转伞,将伞罩在顾关山头上,带着顾关山向外走。
天气阴沉,加上天色已晚,天穹阴沉沉的,雨丝连绵,飞鸟掠过天文塔,两个女孩走在一处,穿过了几乎没几个人剩下的操场。
篮球场上仍有几个高一的孩子在冒雨打球,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少年们笑笑闹闹,犹如在雨中发光的青春。
顾关山有点怅然道:“我有点羡慕他们。”
丁芳芳:“为什么?”
“确切地说,我羡慕大多数人。”顾关山温和道:“——他们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冲到你爸妈面前说:‘我不想学文化课了,我想画画’他们大概会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会同意。但我爸妈不是。”
丁芳芳:“我有时候觉得你不是亲生的。”
顾关山说:“不仅是亲生,而且是独生。我也不理解呀,芳芳。”
“在我初二那年,他们把我从画室拖了出来。”顾关山有点心酸地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进去过。我父母他们看到我画画,就要撕本子——可是画画才是我真的喜欢的事情。”
丁芳芳:“我一直都没问你呢,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顾关山想了想,说:“……我想先试试这个比赛,看看我如果获奖,能不能改变他们。”
“我从来不敢落下我的文化课。”顾关山疲惫地摸摸自己的脸道:“就是为了摆脱他们,想着去外地上大学我就自由了……芳芳,我怎么敢不学习呢?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将来。”
“可是如果我能在这比赛里获得奖项——哪怕只是提名呢。”顾关山怅然道:“我如果证明我在这行里有天赋,能干好,他们会不会点头同意我走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