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ァ?br />
第二章 一
冬天已经悄悄来临,婆婆担心啦啦每天来去喝西北风受凉,就让啦啦晚上睡在了她们家,周末二天让我们接回家住。
这样我的生活就变更了一下,周末因为严芸我们三人也不再聚会,就安心在家陪啦啦,周一至周五晚上就空闲了。
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二年多,晚上我都是围着啦啦转,现在一下子少了个包袱,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于是我去“米兰健身俱乐部”做了张年卡,准备晚上没事时过去打发时间。
日子一天一天正常地过着。从上次咖啡厅会面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奕振辉,也没有收到过他的短信和电话。
我觉得他的生活过于复杂,而我喜欢简单。尽管我和他相遇过程中有很多事我都想不通,但是我也懒于去搞明白。
年终前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健身房跑步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自称是我们单位职工“孙利英”的家属,说他老婆出了车祸正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请我能不能马上过去帮帮忙,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肇事司机已逃跑。
电话里带着哭腔的普通话让我很是揪心,我一听伤者名字知道是我们单位车间里的外地打工者,现在的很多企业里基层上班的大部分是外地人。我答应马上赶去。
我顾不上洗掉身上的汗水,跑到更衣室把来时换下的衣服胡乱塞进一个袋子,拿了就往外冲边给老公打电话,因为他出去办事说好完了来接我的。
我站在马路边打的,身上只穿着一套贴身运动服,冷风一吹汗马上收了进来,我边看着马路上的出租车边打开手上的长风衣披上。
突然刚刚从我身边行驶过去的一辆车子猛得在我前方停下,又倒车回到我的身边,车窗玻璃摇下。
“黄主任,这么冷的天又在马路上哗众取宠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我弯腰一看是奕振辉,再看车子正是那辆宝马。
“我有急事去市人民医院,你能不能送我一下?”我顾不上和他多计较。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脸上焦急的表情和说出的目的地也许吓了他一跳,他马上让我上车并不停地问我。
我把事情有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一听不是我本人的事舒了口气。
接着那个职工家属又来电话,说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医院要他们预付一万押金才肯救人,他们没有这么多钱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先让单位垫付一下,我想想包里银联卡上有钱马上答应。我边让奕振辉注意路边有没有取款机让我下去取钱,边给单位老总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因为这不是工伤,单位能不能预付我不能确定。
我已想好单位如果不同意我自已先垫付着,一万元钱能救一条命呢,幸亏老总和我达成共识,而且他说马上打电话找医院熟人通融。
奕振辉看我打完电话,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从边上的包里拿出一万元钱放在我手上。
“这么冷的天你衣服又穿得少,再说医院等着要,先拿我的吧,以后还我,利息是你要请我吃一顿饭。”虽然觉得不妥但我还是收下了。车子一进入医院急诊室门口我便拿着钱下车急急说了声“再见”就跑了进去,
急诊手术室里的情景让我触目惊心:由于我们老总的电话效应,三个医生已在急诊床上围着孙利英处理,她脸上带着氧气罩衣服上全身是血,一条腿膝盖以下部分血肉模糊分不清脚与小腿,她的老公呆若木鸡地僵在门口地上,旁边立着二个老乡,好像也是我们单位的职工。
这种血腥的场面让我呼吸困难心脏紧缩,再加上衣服穿得少,我整个身体开始发抖。我机械地跟着护士去办理了急诊手续交了押金,用颤抖的手填了一些表格,又让她老公签了字。
最后我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似地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孙利英的老乡带着她的女儿也赶到了急诊室,她女儿看到眼前的一幕尖声叫着妈妈,大声凄惨地哭着。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突然我眼前伸过来一只手,递给我几张餐巾纸。
“把眼泪擦拭一下,去我车上等会吧,这里医生短时间也结束不了。”我抬头看到奕振辉立在我面前和我说话,他竟没有回去。
我没有讲话摇摇晃晃地跟着他出门上了他的车,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感觉温暖了很多,我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第二章 二
我的眼前一直浮现着孙利英的惨状,耳边始终回荡着她女儿的哭声。在这个陌生的车厢里,坐在一个陌生人旁边,为着一个陌生家庭的遭遇,我倚着车窗玻璃眼泪决堤而下,而奕振辉则一声不响坐在车头给我不停地递餐饮纸。
过了半小时,我们单位孙利英的车间主任也到了,是老总让他过来替我的,他打电话让我先回去,说他在这里等着手术结束。
我想等到医生抢救结束再回去,我实在害怕那个小女孩失去她的妈妈。于是我下车坚持让奕振辉先回去,我又走进了急诊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我拿出一看,是奕振辉的。我简单地响了一起“喂”,发现自已嗓子也已嘶哑。
“你的衣服还在我的车上,我在急诊室门口原地等你,出来一下。”他说。
我记起刚刚从健身房出来时手上拎着的一包衣服还放在他的车上,于是我出去。他打开车门,递给我一个大大的纸袋。
“这是我从家里加热过了的牛奶,你拿进去和他们一起热热身吧。”他说。
“我在这里等你,无论多晚。”他又加了一句。
我很感谢他的细心与热心,在这个冰冷的冬夜,我和里面几个人一起都需要温暖。
不久,医生终于出来,说是孙利英的生命保住了,一条小腿估计要截肢,要明天会诊后再说,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又呆了片刻后打招呼离去,坐上奕振辉的车告诉他我家的地址。今晚让我身心疲惫,车厢里弥漫着沉默地气氛。他打开音乐轻轻放着,我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和灯光想着生活的美好与残酷。
车子开进小区转弯到了我家楼下,我一看手机上时间已是午夜零点,我拿好衣物和他说:“谢谢你今晚陪我度过这艰难的几小时,明后天我会和你联系把钱还你。”
“黄锦!”他叫了我一声没有下文,我的心猛得一紧,这是他第二次叫我名字。我抬头看着他,午夜的车厢里他的眼眸微微闪亮。
“我明天要出差,钱的事等我回来后再说。”片刻后他说。我点点头下车关上门向楼梯口走去。
回到家我在卫生间漱洗完毕打开窗想透一下气,无意间看到楼下奕振辉的车还在,车里面一个亮点忽明忽暗,我知道他在车里吸烟。
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他的车,想起他的故事,我的心再次疼痛。
“这和我无关,只是他的烟瘾犯了吧。”我这样想着顾自上床睡觉,却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起来,老公还以为我在单位加班呢,因为我昨晚只说单位有事。
我到单位处理了一些工作,吩咐文员小雯打份通知让单位各部门组织员工给孙利英捐钱,她的医药费不是一万元钱就能解决的。接着去交警队询问一些情况,又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去了医院。一整天头晕晕地有点感冒症状,下班我直接回家吃了感冒药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感觉精神大好。人要学着越挫越勇,我这样想着到了单位。
严芸打电话来让我陪着去做孕检,我开着单位的车去接她到医院。她在车上开心地给我讲着怀孕的种种反应,她家老公把她当成神一样供奉着的开心生活。
我提醒她要全心准备过三人世界,以后不要让别人打扰她们的家庭生活。她自然听得懂我的意思,说她的计划也是如此,从知道自已怀孕后就断了一切杂念。
我以前对她的种种担心也烟消云散,人活着谁都不易,也许这样也是一种不错地结局。
第二章 三
“我在异乡的夜半醒来,很是无聊寂寞,想你!”这是几天后的某个早晨,我在手机上看到的短信。
一看收到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手机号码是奕振辉的。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一整天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发呆,看着窗外树叶一片一片随着西北风落下,仿佛是为了带走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几乎将我淹没。
我从不去想生活有什么重大意义,对人生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想细细品味现有的生活,静静看着身边的人过日子。至于婚姻之外的感情,或许偶尔想想,但早已过了寻找童话的年龄,且从不认为有什么奇迹发生。
我删了信息没有给他回过去。
过年是个我不喜欢的节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此忙碌,城市到处拥挤不堪,单位里也忙着给职工发年货等。
离除夕还有二天,单位已放假,我在家收到了奕振辉的电话。
“我已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他简明扼要。
“要债的回来了啊?”我心情有点紧张,但是故意开着玩笑让自已放松,“告诉我你的银行帐号,我把钱给你打进去”。
“你想把饭钱省了还是请我吃饭让你为难?”他非常直接。
“你的想法真多,那好你说时间地点好了。”形势逼人,我自知逃不过,也许大方点反而可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
“我定好后会和你联系。”他程式化地说完挂了电话,没有一点点多余的热情。也许是我自已对于那个短信想法过多。
傍晚他发来信息,说为了给我省钱晚餐六点钟就在上次聚会的圣巴里西餐厅好了,我回了“ok”。
因为是我请客,所以我提早十五分钟到了圣巴里要了个小包厢,先要了份水果和奶茶坐着等他。
奕振辉迟到了五分钟,他脱下外套穿着件灰色羊绒衫坐在我对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单独面对他,我的脸微红。他看起来比上次消瘦了些,下巴泛着青,看起来风尘仆仆。
包厢里除了轻音乐太安静,而奕振辉又是个少言的人,那样意味着我要伤更多的脑细胞来与他活跃气氛。
他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点了份套餐,我要了份牛排。我问他要不要酒,他说今天刚回来,又去公司处理了很多事有点累,喝酒很容易醉,于是我给他点了杯绿茶。
“外出流浪了八天,很累吧?”我递给他一把吃水果的小叉问道。
“我出差的天数居然在你的大脑中也有统计?”他惊喜交集地盯着我问。
“我是算着自已欠债的天数呢,害怕负债过年。”为掩饰尴尬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切入主题,里面装着一万元人民币。
“这钱就以你的名义捐给你那个受伤的同事吧。”他推了回来,“你那晚旁若无人的为你同事流了那么多泪,害得我整晚满脑子回旋着你的眼泪,让我也为她做点事情吧。”
“我的眼泪那么值钱啊,那我现在再流一次,你再付一万吧,凑个双数送过去过年图个吉利。”我收好钱开着玩笑。
“黄锦,你有没有在别人面前流过那么多泪?”他又问。
“没有,我如果经常要面对这种惨局那不完了。”我幽默着。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我们的晚饭,我埋头吃起来,我实在怕他再提什么让我深感不安的问题。
第二章 四
晚餐似乎很合奕振辉的口味,他很快一扫而光,接着抹了抹嘴悠闲的端起茶杯看着我一小块一小块的切着那份牛排。
“你常去米兰健身吗?”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我问。
“最近才去的,一星期二三次吧。”我含糊地回答。
“我也有那里的年卡,不过我只有心情不好时去出出汗发泄一下。”他说,“以后你去时叫上我,结伴而行我又可以给你当司机。”
“我可不敢劳驾奕总,那样岂不是你得常常心情不好!”我婉拒着。
他低头拿出一支烟点上,表情颇有些落寞。
“我和陈煜军是高中同学加哥们,我常去他们单位,周洁我也认识好几年了,可要是也早几年认识你该有多好啊!”
竟是如此沉重的话题,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嚼了会,才故做轻松地说:“是不是我以前抱着你的儿子阿谀奉承,又可随时对我冷嘲热讽让你感觉良好?”
我起初只是不习惯一个陌生人对奕凯的关爱而对你冷淡,人一有钱往往没什么朋友,不自觉地就会互相防备。后来我多次表达歉意想讨好你,但是看来讨好你不易。“他的话让我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荡漾。
“你怎么认识我婆婆家的?”我想起那盒巧克力,想起那次他送我们回婆婆家。
“有次下大雨啦啦和你婆婆坐我的车回去的,所以我知道了地址。”原来如此。
“天啊,你知道我的单位、我的家、我婆婆的家,对你我真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啊!”我夸张地笑着说。
“可是你现坐在我对面,给我的感觉却是咫尺天涯!”他丝毫不理会我的风趣,“黄锦,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从我递给你名片起,就已经是朋友了!”我避重就轻地回答。
听了我的话他再度沉默不语,我起身打招呼去卫生间。一进去我就拿出手机给周洁拨电话,想让她过片刻打个电话给我让我找借口结束这个饭局。
可是她的手机关机,打到她家里她老公接到我的电话竟颇感意外,说她不在家让我打她手机。我于是又打电话给严芸让她帮忙,以为我在公事应酬她倒是马上答应。
我稍稍舒了口气再次踏入包厢落座,奕振辉正拿出第二支烟准备点上。
“你一天抽多少支烟?”我找到了话题。
“不一定,我没有烟瘾,为了应酬和心情有时多有时少。”他看了看我又把烟放进了烟盒,“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反感抽烟。”
“我每天要面对很多抽烟的人,多你一个无妨,你不必在意。”
“可是我希望在你这里有一点点的特殊待遇。”
我抬起头与他的视线相撞,他的眼中布着几条红血丝一副等待的样子。
“可是你清楚我的身份,我没有资格给你任何的特殊待遇。”我直言相告。
“我不会要求很多,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希望你我现在这样简单的吃饭聊天的机会多点。”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灼热。
我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严芸在电话里故意大着嗓门讲着她家里有点急事让我马上赶去,奕振辉在对面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用我开口他已站起来收拾外衣。
我去吧台结帐,他没有等我先走出了咖啡厅。
等我走出圣巴里来到自已的车旁时,奕振辉走了过来。
“这是新年礼物,希望你会喜欢。”他递过来白色的一个袋子。怕他看出我的局促不安我马上接过说了声“谢谢”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第二章 五
坐在车里打开他给我的袋子,里面是一条黑白相间的羊绒围巾,摸上去软软地手感很好。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我一看时间才晚上八点钟,我决定去外环线瞎转悠一会散散心,释放一下内心的困惑和挣扎。
当车子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突然看到对面第一辆停着的越野车里坐着的人很是熟悉,仔细一看是周洁,再看旁边的驾驶员竟是强哥,我的车身低他们两人说笑着没有看到对面的我。我一时发呆等后面的车喇叭鸣叫时才知道早已是绿灯,我急急驶过十字路口,拿出手机打周洁还是关机。
“她不在家你不知道吗?”我想起刚才周洁老公接我电话时的意外,仿佛她不在家的事我应该知道。难道她出去找的借口是和我在一起?那我刚才那个电话不是穿帮了,我有点隐隐担心。
回到家,老公正在书房上网,啦啦已睡下。我没有漱洗直接进了被窝。在我即将结束的二十九岁年轮里,竟会遭遇如此难言的一份感情,让我难以入眠。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从家里整理了一袋年货带着那一万元钱去了医院看孙利英,她已做过截肢手术,这包钱对于她们一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孙利英说要好好谢谢捐钱者,我在装钱的信封上写上了奕振辉的姓名和电话。
我走出医院打的回家,在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