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上马车,刚踩上车踏,就被叫到了赵邺车前。
“你随侍卫骑马。”赵邺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半张俊逸非凡的脸,不晓得是昨晚做了噩梦还是如何,从早上起赵邺的脸色就黑的能滴出水来。
秦筠怔了怔,双眸不自觉地瞪大,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觉得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皇兄,我哪里会骑马。”
“学便是。”
“那不是会耽误行程。”
赵邺依然淡淡,铁了心让她上马:“无碍。”
“皇兄——”秦筠拉长了音调,脸上写满了凄凄惨惨戚戚,水眸中的可怜在日光下格外清晰。
因为知道要长时间乘坐马车,秦筠今天穿了一件格外宽松的衣裳,内里纻丝儒衫,外罩轻容纱修仙鹤袍。
交领宽袖,一抬头细腻的白净的脖颈便露了出来,犹如剥茧的丝,赵邺移开了眼:“身为男子,不会骑马说出去叫人笑话。”
说完就放下了帘子,隔绝了秦筠可怜兮兮求宠爱的模样。
秦筠抿了抿唇,晓得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看着天上的黄灿灿的金乌,想到刚刚赵邺车窗掀开冰盆泄漏的凉意,差点掉下泪来了。
她自来怕累怕苦,骑射小时候学过一阵,后面出宫了没人管她,她自然就抛到了一边,再学这些东西她也没有意见,但仅限于树荫下。
这种天气就是待在马车她都担心自己会化了,更别说暴露在烈日下。
心中千般不愿意,害怕耽搁行程让赵邺的脸黑上加黑,秦筠还是在侍卫的帮助下上了马,顶着日头盯着赵邺的马车咬牙切齿。
就是秦筠注意王府安全,这人也太多了一些,等到了门口被拦下稍等,王太爷看到守在门外的常德,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常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怎么会在这?”
此时屋内传王太爷的声音已经响起,常德比了比屋内,权当是提醒了。
不过这临时的提醒却没有什么用,王太爷踏入屋内,见了正位上坐着的人,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赵邺不在皇宫待着,大晚上的怎么会在晋王府。
他带着王青大晚上来晋王府认错,便是想赶在赵邺注意这件事之前,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想到赵邺竟那么想治王家,怕是料想到了他的打算,竟然提前一步到了晋王府。王太爷扫了一旁的秦筠一眼,秦筠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看样子晋王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给右丞赐坐。”
“微臣不敢得陛下赐坐,微臣管教无方,其孙当街行凶,冒犯了晋王爷,请陛下治罪。”
赵邺扫了一眼担架上动也不动的人影,凤眸半眯:“这便是右丞家中的孙子?怎么没有个声响难不成是死了。”
赵邺的话说的半点情面也不留,王太爷知道这事难了,本来新帝就不喜欢王家这座大山,这次被他抓个正好,把王家怎么可能不生生被咬掉一块肉。
“回陛下,微臣这孽孙是晕了,微臣这就叫大夫把他弄醒,好一同向陛下请罪。”
赵邺摆手:“不必麻烦,朕以为王右丞是不满意其孙被晋王教训,才带着他的尸首shàng mén,既然只是晕了过去,那便晕着吧。”
一旁的秦筠都憋不住偷看赵邺了,以前她只是觉得赵邺对她说话损,没想到他对别人说话也能怎么损。
赵邺仿佛侧脸也长了眼睛,一下子就抓住了秦筠的偷看,朝她招了招手,低沉的嗓音温和不似对着王太爷那般锐利含刺:“筠儿过来。”
秦筠受宠若惊的走了过去,刚刚还对着她阴着脸,没想到这会就晴了。
赵邺低眸看向她白皙的手指,牵其拉到了身边,另一只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朕在宫中听闻筠儿受辱,想着筠儿自来性格温顺,便匆匆赶到了晋王府,到了王府见她果真受了惊吓,朕恨不得把辱她的贼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