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生了孩子,她怕是一辈子都没可能离开京城。
又怎么能去山水如画的江南,住他特意为她建造的别院。
她虽然不在王府,但这府里的奴才倒都是尽心,路道两旁的栽的花开的正旺,深粉色的绣球花一簇挨着一簇,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踏入主厅,小丫头奉了茶,雪松便立刻上前道: “王爷,刚刚在府外那几人是王家老夫人派过来的,说是怕王爷你离京久了,府里的人使唤的不利索,特意排了些人过来。”
也就只有王家会那么不把自己当外人把自家下人往她这儿派了,秦筠早就猜到了是王家的人,所以也不觉得惊讶。
“既然是外祖母的心意,让她们进来吧。”
她没有彻底与王家交恶的打算,既然如今已经到了京城,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王家拒之门外。
不过态度也不会太亲热就对了。
“参见王爷,老奴给王爷请安。”
经过刚刚在门前的冷待,那老妈妈没了冒尖的胆子,进了屋便老老实实的跪下,只是那双眼睛偷偷的往秦筠身上瞟,看来是没真正的吓到。
“你是待我外祖母来的,不必行那么大礼,起来回话。”
“是是,老奴谢王爷恩典。”见秦筠和善,郑妈妈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把自个的来意如同竹筒倒豆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老夫人听闻王爷在路上,就急着让我们这些下人过来,给王爷你安排好府邸的杂事,就怕王爷你回来住的不舒心,若不是于理不合,老夫人担忧的就要亲自过来替王爷收拾府邸了。”
郑妈妈是王老夫人院子头得脸的婆子,王家家大业大,但奴才的底气也足,也不知道王老夫人跟她说起秦筠是个什么态度,反正这会屋子里谁都看的出,这个老妈妈就像是把晋王当作王家的公子爷看待,说话也没个忌讳,一番话说下来像是这晋王府的下人多没用似的,得要别人插手才能做好差事。
这老妈妈的态度让秦筠回想起了王家的女眷们,王家的家底跟世家挂不上勾,往前数上几代基本都是全员从军,到了王老太爷这一代,王老太爷虽然从了政,但依然是跟军将之家的女儿联的姻。
不止这个,因为底子的原因,王家并不避讳武将地位不如文官,府中有几个夫人也是武将之女。
王家本来底蕴就不深,家中的规矩久而久之就跟武官家的差不多,少了不少讲究,王家的女眷们大多都不温婉柔弱,心直口快的占大多数,这种性格的人好的是讲个话大家不用猜忌来猜忌去,每个词都要品品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坏的就是你不知道她们是装傻还是真傻,听不懂你话中委婉的意思。
想起小时候那几个偶尔见面就是见到她们争奇斗艳,缠着她不放的表妹,秦筠眉头轻蹙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们嫁了没有。
算着年龄王家人总不会还没给她们订婚,等着留给她吧。
吩咐了雪松了给几人赏钱,秦筠道待歇息好了就去王家看望二老,就把人打发走了。
人走了,秦筠也不耽搁,拿了帖子写了自个已经到京的消息,询问赵邺何时能拨空见她一面,便换了一身衣服往宫门赶。
虽然她人是赵邺亲自逼回京城的,但是这京城的人又不晓得,身为个谨小慎微的王爷,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进宫面圣。
……
在宫门口没等待多久,内侍就带着秦筠穿过朱红色的大门,上了步辇。
“陛下在延和殿,这儿过去快的话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还请等着王爷忍忍炎热。”
要是赵邺没有特别吩咐,王爷身份坐的步辇都是狭小没有置冰的,秦筠上去就觉得是被人抬起来对着太阳,但也只能扇着扇子点头。
等到了赵邺那儿的时候,秦筠身上热出了一身薄汗,热气熏得水眸都起了雾。
“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秦筠进到延和殿才刚来得及请安,都还没仔细看过围在赵邺跟前伺候的莺莺燕燕,就听到赵邺冷清不满的声音。
秦筠表情无奈,那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难不成她还有汗臭不成:“臣弟来的急,没带备用的衣裳。”
赵邺扫过她额头上的汗珠,视线落在一旁的常德身上。
“回陛下,宫里倒是还存着王爷以前的衣裳,但怕是不和尺寸,陛下的常服倒是备了不少,但王爷怕是也不合身。”
“皇兄难不成是觉得臣弟身上有味道,若只是心疼臣弟穿着汗湿的衣裳,臣弟都不觉得不适,皇兄就不要计较了。”
秦筠想嬉笑的蒙混过去,但说完就觉得赵邺看她的眼神似乎带了那么几分轻蔑,心中更加无奈,回京路上他逼她骑马晒太阳,也没见他那么讲究见不得她出汗。
“要不然臣弟去清理干净了再过来?”秦筠怕赵邺让她再坐马车回晋王府换一身衣裳,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见赵邺颔首,秦筠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见陛下心情不嘉。”
阴沉着一张脸,把身边娇俏的宫女都衬的灰败了。
秦筠跟常德熟悉,前些日子赵邺不在宫中是去了哪常德也晓得,当即就回道:“陛下回来这几天叫了不少宫女在跟前伺候,可能是那些丫头粗手粗脚,让陛下越发越心情沉闷,等会王爷得好好劝劝陛下才是。”
常德是赵邺身边的大公公,贴身伺候赵邺,他的情绪他感知的最清楚,自然感觉到了这些日子赵邺的烦闷,叫了宫女伺候便变得烦闷,常德不由忧心忡忡,怕赵邺是在梦中太勇猛,所以到了现实变成了软脚虾。
秦筠回想了刚刚那几个宫女,艳丽有清秀有……算的上是百花争艳了,也不晓得赵邺在不满个什么。
要不是她不能享受,早就乐不思蜀了。
“若是等会陛下愿意多留我,我试着劝劝他。”
不得不说,秦筠还是十分清楚赵邺性子的,他心情不嘉的时候通常没什么兴趣应酬人,折腾她只是为了折腾而折腾。
果真待她清洗完了赵邺只是扫了她两眼,让她回府歇息。
秦筠早就想过赵邺不会留她下来吃晚膳,见他那么干脆的赶她走,眼睛可怜巴巴的眨了眨。
“皇兄,这天那么热,我在宫里歇一会再走成不?”
赵邺眯了眯眼,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差点忘了,教你武术的侍卫孤已经挑好了,你走的时候一并领回去。”
赵邺这模样,秦筠哪里还敢继续讨价还价,惹他生气了,要是他一时兴起,让那侍卫教她胸口碎大石,就得不偿失了。
出了宫,面对雪松,秦筠就忍不住道:“陛下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若说是怀疑她泄漏了他的行踪害他受伤,看着也不像,感觉他就是看不惯她高兴,阴着脸吓她,看着她提心吊胆的模样就心头舒畅。
十分了解赵邺的秦筠不晓得自己随便一想竟然就跟真实的dá àn差不离多少,那日马车赵邺因为她抚摸大腿动了情,脑子一片混沌,回了京城便一反常态让常德给他安排了不少的女人。
只是碰了女人他就会想起秦筠的那张脸,而想起了秦筠那张脸,他某处的战旗就会竖立的无比笔直,这就跟身体反应是因为秦筠而起的差不多。
因为这个他又会恶心的碰不下女人。
不能碰,他就想试着习惯女人的存在,可身旁围了一堆女人,味道混合在一起,对他来说与受折磨无异。
如此这般他怎么可能对罪魁祸首有什么好脸色,对赵邺来说他没有一手把秦筠掐死就是顾念着情分了。
“以后还是得少进宫。”回王府的路上,秦筠又抱怨了几声。
……
回到了晋王府,秦筠还没喘匀气,府里的奴才便通报王家女眷shàng mén了,为首的还是她的外祖母王老夫人。
按着礼节来说,没有长辈主动来见小辈的说法,但因为秦筠是皇室,重父族不重母族,所以这规矩礼节就不是那么严苛。
王老夫人shàng mén拜见她,她就算不去接也不算是失礼,但秦筠还是迎了出去,从下人手中接过王老夫人,搀扶着她往屋里走。
这次来的人比秦筠想象的要多不少,除了王老夫人,王家夫人来了两个,还有两个表妹含羞带怯地瞟他。
加上她们带着的丫头婆子,跟二十多个女人走在一起,一时间秦筠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脂粉堆。
每当女人多的时候她都会庆幸自个是被当作男子养大的,也不晓得女人们怎么那么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每次皇宴都会有不少夫人凑到一堆说话,叽叽喳喳天南地北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每当这个时候因为她有男子的身份,就能轻松的避开。
而且这些夫人们也晓得男人讨厌啰嗦,若是有男人在都说话轻柔,慢条斯理,看着听着便让人舒服。
就像此时,两个表妹虽然快把她看出两个洞,但依然是羞答答的,叫了表哥之后一副等着她临幸的模样。
为了避免两个人等会因为她多看两眼打起来,她还是把目光远远避开的好。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床上人儿脸上的晒红褪去,恢复了白皙的肤色,整个人恍若一尊玉雕的娃娃,此时紧闭着眼睛,细弱的呓语,脆弱无力的模样看着就叫人怜爱同情。
可惜赵邺不是一般人,也没有过多的同情心施舍。
“醒了就滚出去。”声调比冰盆散发的凉气还冷几分。
“皇兄……筠儿好痛苦……”床上人儿不认输的紧闭双眼,抱着毯子翻滚,半晌没听到声响,觉得落在自个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才缓慢的停住动作。
秦筠闭着眼睛默数了三声,抬手揉了揉眼,双眼朦胧地看着已经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像是还没有从梦中抽回神魂,呆怔地瞪大眼:“皇兄看我睡觉做什么?”
感觉赵邺的手要放在她领子上了,秦筠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
“皇兄慢忙,臣弟这就退了。”
秦筠嬉笑地站起,眸光一扫,不由愣了愣。
她还以为这屋里只有她跟赵邺两人,不知道喜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桌边见她望过去,慌张的屈身请安。
秦筠默默看向赵邺,怪不得他刚刚没怎么阻止她,在赵邺面前耍无赖,她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最蠢的模样他都见过,但被别人看见她的脸皮就没那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