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马车里便被占了一半。
进到舒适的马车,秦筠五官舒展,淡粉的唇瓣都微张了一些,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装晕卖傻。
赵邺本不打算管她,只不过余光一扫到她脸上的绿汁恶心,拿了帕子覆盖在她脸上,揉了一通。
他下手没有轻重,秦筠的脸本来就有些地方晒褪了皮,那么一擦,蜕皮的地方通红就像是要溢血。
赵邺盯着伤口,凤眸越发越暗沉,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秦筠嘤咛一声转到了另一面,他才忍住了心中突如其来的暴戾情绪。
仿佛是因为受那个梦境影响,一旦见到秦筠脆弱无助的模样,他身上的血液便忍不住开始沸腾,克制不住地升起毁了她的念头。
若是旁人在场他尚能克制,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不用低头都能嗅到她身上柔软的奶香。
赵邺的细长的眼眸半眯,凝视半晌,指结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秦筠的脸颊上,粗砺的手指在她脱皮的位子滑动,见她因疼痛皱起五官,指尖轻颤,力道陡地失去控制。
薄膜般脆弱的伤口彻底裂开,渗出一丝鲜红。
赵邺的眸黑的就像未晕染的墨,殷红的舌尖滑过手指,吸吮了带着甜香的血腥……
目光滑过秦筠平坦的胸膛,恶心反胃再次涌上,赵邺冷着脸下了马车。
秦筠在马上才晕,赵邺就要上马骑行,护卫们瞄了又瞄,瞅到他冷峻带着戾气脸,有想劝的心,却谁都不敢开那个口。
天生尊贵,若是再贵上加贵,反倒把福气转为了灾祸。
惠林大师这话的意思不认几个大字的百姓都能明白,她秦筠不适合当皇帝,带领大宋走向辉煌盛世。
但他也没把话说死,下一句就接了她病体不断是因为贵气太重,得到佛门清净地清修到十六岁,还了金身,就没了妨碍。
那段时日恰好发了洪灾,成了上天示警,她就被送到了这五台山上静养,三年前她爹武皇驾崩,回京扶灵,倒是不少人想让她留下,不过一场要命大病袭来,惠林大师的话又被提及,才又匆匆回了五台山。
那时候赵邺已经被立为了太子,,国不可能一日无君,见她这副模样,赵邺才顺利继位。
如今她过了十六,那些蛰伏的蛇虫鼠蚁,也开始huó dòng筋骨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身为这事的主角,她是一点都没有陪他们搅合的意思。
难题就摆在前头,秦筠想了想便放下了,观赏起路边盛放的兰花,当作饭后消食不急不缓往西院走。
秦筠虽然是在五台山静养,却不是住在寺庙里,而是住在寺庙附近的山头建的别院。
白玉石雕的九曲回廊,雕梁画栋琉璃瓦,虽然比不上宫里,但也丝毫没委屈她这个王爷。
王信崴得了秦筠愿意见他的消息,早早就在路口上候着,伸长脖子眺望郁郁葱葱的幽静甬道,见到了人影若不是旁边有侍卫拦着,便想迎上去。
距离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王信崴利落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碰上了青石板,秦筠快步将人扶起:“二舅舅何必如此大礼。”
“臣虽是王爷的舅舅,却也是臣子,君臣之礼不可废,大礼是一定要行的。”王信崴抬头近距离触到秦筠的脸,不由得一怔,他的印象中秦筠是个有些虚胖的男孩,说话奶声奶气,才学不差但看到她那副模样便觉得她没甚主见的,没想到才过三年,整个人就长开了,虽然还是少年,但俊美夺目的样子跟之前就是两个极端。
大宋崇文,文人尚美,她如今这个模样,倒是好事一桩。
为官数年,王信崴片刻就调整好了面上的表情,爽朗笑道:“三年未见,王爷看起来比曾经要壮实许多。”
秦筠是早产子,个子一直长不上去,没想到现在倒是窜高了一截,身上的肉虽然少了,但气色却好了不少。
秦筠笑了笑:“长了些个子。”
“王爷康健就好,这次我过来,老夫人千叮万嘱让我看看王爷身体如何,还找了不少名医开了不少滋补的药方要我带过来。”王信崴抚了抚下颌的短须,“在我看来这就是多此一举,王爷始终都要回京城,到时候她再费这些心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