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成为一名好友。
“西洋列强矛盾。”
周树人给了他一个答案,这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答案。
“上一次,今上利用英俄矛盾,变英国为已用,进而赢得战争,现在,我们同样需要利用西洋矛盾,毕竟现在我们的力量相比于西洋实在太过弱小了!”
这正是结盟的现实,在力量不济的时候,结盟是避免四线作战的最好办法,与强者为伍,对抗另一个强者,是加大胜算的必然,也正因如此,在政府的主导下,国人对德国的情感越来越好。
“是啊,所以现在德国、奥匈,甚至还有俄罗斯,都成了我们的好朋友!”
陈乾生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年第一个喊出“****”的正是德国的那位二世皇帝,现在,他反倒是成为了“中华的老朋友”!”
这正是莫大的一种讽刺,当年的叫嚷着“****”叫的最欢的人成为了“中国的老朋友”,至于当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遗余力支持中国的,反倒成为了“亡我之心不死的帝国列强”,总之,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点可谓是尽显无遗。
“这就是政治!就是处交,对于帝国政府而言,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国与国之间交往中唯一需要考虑的!”
平静的吐出这番话,周树人深吸了一口烟,如果是在几年前,或许他还不能接受这一观点,但是现在,他却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继续刚才的,照你过去的说法,政府需要动战争来转移国内的困境,是这个意思吗?现在的文明冲突,实际上是政府刻意营造的,是为了转移国内民众对制宪的呼声是吗?”
这边陈乾生似乎对刚才的话题很感兴趣,他一直鼓吹着制宪,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相当于咨议院中的“制宪派”,但是现在,更为严峻的“局势”却摆在国人的面前,让国人不得不去“面对”来自外部的“威胁”。
“不仅仅是政府啊……”
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中,周树人笑了笑,在又点着一根香烟的同时,继续说道。
“这么说吧,军方渴望征战四方、建立功勋;政客期望通过战争转移社会矛盾、并从根本上振兴经济;财阀希望通过战争取得更便宜的原料与开拓更广阔的市场;普通国民则期待从中改变命运,比如致富、取得土地等等。这后面还有多年来通过教育、媒体逐步渗透到各阶层的主流思潮,诸如中华主义,王道主义,嗯,还有现在盛行的亚细亚主义、军国民主义、亚洲一体论、****责任论、中华天命论等等。从军人到学生,从工人到农民,年年月月接受这些思想的熏陶,上的课,读的报纸,听的广播,看的电影,童子军的游行,在乡军人会老兵的宣传,同学朋友间的争论,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指现了两个字“战争”……”
吸一口烟,周树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八年前,学生的学习就是学习,而现在,所有的学生都要接受军事训练,女生都要接受护理训练,还有民防团,现在全国差不多有接近一亿民防团,甚至就连村与村之间的都有军事竞赛,为了给各自的小学赢得几十元的奖金,无不是派出最好队员,全国从上到下,实际上都在准备着战争,生活在这样一种氛围内,多数国民自然不会反对战争,而且现在你看到了,亚洲一体论、****责任论,中华天命论,这一切无不是在以正义的名义向往战争。”
这才是真正让人忧心不已经的地方——全国自上而下的都在通往战争的道路上奔走着,甚至在视察高级小学的时候,他曾看到过学生在军事教官的带领下,在那里作着攻击某一个村落的演习,浓浓的战争氛围让周树人一度以为中国是不是处于战争之中。
“可是反战的人也可不少哪,”
吐了个烟圈,陈乾生说道。
“在报纸上不也有人写文章抨击现在的这种体制吗?主张以和为贵,仁为教,好战必亡,当然,只是一种观点!”
“无关大局!”
耸耸肩,周树人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那些人根本就影响不到现在的局面,现在的局面是,就连小学生都在谈论着西洋的威胁,去年我去过云南,那里很多小孩都对南洋民族生活在殖民统治中充满了同情,他们知道我是从南京过去视察的官员,纷纷询问我,什么时候我们的军队会去解放南洋的亿万民众!”
“狂燥!”
冷笑一声,陈乾生说道:
“我们越是表现的这么狂燥,西洋各国越觉得我们对南洋有野心。同文会这几年号召尊皇攘夷,他们那无上的正义,就是帝国肩负着拯救被白人殖民者奴役的亿万人民之天命,在爱国与卖国、亚洲解放的赞助者或白人殖民者的走狗中间,二者必须选择其一,呵呵呵呵……卖国贼、白人殖民者走狗的帽子可不轻啊。”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相信那无上的正义,至少现在有四万万五千万人都相信,不论你是不是相信它,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环境迫使你必须要去相信。”
周树人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现在这一切关乎到每个人的立场。
“我也相信,”
点头的同时,陈乾生又摇头道。
“但是帝国要做应该是真正的解放者,而不是新的奴役者,但是对此我很怀疑,比如,在菲律宾问题上,帝国政府就表现的极为冷漠,我们在那里实施着殖民统治,同时,我们又在国内鼓吹着亚洲解放论,这种截然不同的处世观点,真的很让人无奈!”
“利益……”
周树人平静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淡淡一笑:
“一切都是因为利益,是利益使得我们需要维持在那里的殖民统治,同样也是利益的让我们鼓吹亚洲解放论,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什么?”
诧异的看着好友,陈乾生反问道。
“我担心,有一天当这种思潮不受控制的时候,今上又该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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