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
民宅之中,兀自吵成一团。
就在这时。
城池中心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一声巨大的炮响仿佛炸雷一样。
空气鼓荡。
大地在颤抖。
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瑟瑟蜷缩在地上。
炮响之后。
一朵犹如蘑菇一样的黑色烟柱腾空而立。
那里正是象郡郡衙所在的地方。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响声持续了数息,方才停止。
此刻。
硝烟仍在弥漫。
象郡郡衙前尸横遍野,一片哀嚎。
辛一飞被从破碎的瓦砾中扒了出来。
他浑身染血,形容狼狈。
铁甲被震荡的气流撕裂的破碎不堪。
胯下的那匹战马已经如五马分尸一样,被撕成了几块,遍布在周围。
如果不是战马替他抵挡住了冲击波。
以刚才的爆炸威力,已经将他撕成了碎片。
辛一飞一把推开搀扶他的近卫兵。
“混蛋!”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适才,他排兵布阵,只等黄匪前来,一举包围歼灭。
可是万没想到。
就在毫无征兆之下,大地忽然炸裂。
炸响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冲击波,如同声波一样,瞬间激荡开来。
仅仅一息,长枪队就被拦腰撕裂。
大批的步卒被轰然击倒。
没等反应,气浪就已经扑面而来。
辛一飞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已经晚了。
巨大的气浪犹如一堵无形的巨墙,狠狠地将他拍了出去。
好在胯下的战马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
否则,此刻满地狼藉的就应该是他的尸体。
此刻。
辛一飞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破碎的尸块。
长枪队在第一波爆炸中就已几乎全军覆没。
阵列于郡衙之前的步卒方阵,死伤高达五成。
生者也多被爆炸震荡所伤,仿如恶鬼一样,在地上哀嚎翻滚。
目测伤亡者不下五百人。
尚未真正接战,战损就如此惨烈。
这对辛一飞而言,是前所未有之事。
耻辱!
绝对的耻辱!
“查!”
“给我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犹如疯魔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很快,副将连滚带爬到了他的身边。
此人浑身带血,一张脸被熏的犹如黑鬼。
“将……将军!”
“是黑火药爆炸。”
“巨量的黑火就埋在步卒方阵的脚下,就在刚才,被全部引爆。”
“所以,我们的损失才会如此惨重。”
他嘶吼着,不断有血沫从口中喷出。
显然,这名副将内伤不轻。
辛一飞愕然惊悚。
“什么!”
难以想象,当他列阵以待的时候,山匪早已经有所准备。
表面上看,他给悍匪们安排了一个口袋阵。
实则,是他自己钻进了别人的口袋。
而且那个陷阱就设在堂堂的郡衙之前。
如此大的工程。
如此海量的黑火埋藏。
要说郡守对此一无所知,那才活见了鬼了呢。
仅仅一个闪念间,辛一飞就已经断定,此事和郡守白起脱不了干系。
他怒目圆瞪,眸中几乎喷出火来。
“姓白的呢?”
“给我抓来!”
“老子要见他!”
副将迅速归拢士卒。
眨眼之间,就已经集结了二百余人。
步卒、弩兵混杂在一起,犹如一条长蟒冲击着郡衙大门。
可是,冲锋伊始,就引发了一场不小的混乱。
原本,骁骑营奉命蛰伏于郡衙之中。
可是在刚才的爆炸中,受惊疯狂的战马犹如疯狼一样冲击出来。
步卒与疯马撞在一起,瞬间就被冲倒。
铁蹄之下,步卒的身体脆弱的如同纸人一样,不堪一击。
顷刻之间,十数个步卒被踩成了肉泥。
惊恐之余,其余人等轰的散开。
待到疯马全部冲突衙门,步卒方才重新集结,再度朝着大门内冲去。
此刻。
衙门之外,黑烟如墨,笼罩了天空。
硝烟与血腥杂糅,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味道。
辛一飞从腰间抽出战刀。
刀锋依然闪亮。
“白起!”
“白起!!”
“今日,我要有你的血祭我的兵!”
“不杀你,老子誓不为人!”
他嘶吼着,等待着众卒归来。
忽然,衙门之中传来副将的惊呼声。
“将军,不好!”
“白起不见了!”
辛一飞脑子嗡的一胀。
“什么?”
“跑了!”
他顿觉一股热血轰进脑子里。
额头的血管胀痛。
头皮都几乎炸裂。
“给我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