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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1/2)

    傅瑶到底也没再继续喂他。

    周寒生说完那几句, 傅瑶羞的头都有点抬不起来,一旁看着全程的傅海彦有点不乐意了, 怪笑:“都这时候了, 也不是情人节, 就别给我们撒狗粮了吧?”

    一歪头, 傅瑶才看见,一屋子人都扭头看着自己。

    就连对面那个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人,现在也在撑着头看她。

    傅瑶身子一僵, 扯了个笑, 低头迅速挪到周寒生身边坐下。扯过他的胳膊抱着,顺便挡住自己的脸。

    周寒生看着她红着脸蹭过来, 眼梢笑意浓了几分。与她在一起时,他总是会忍不住笑,在她看不见的时候。

    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将她按在怀里,扭头去看傅海彦,声音平平淡淡的, 说出来的话却很找揍:“你也可以找一个撒点狗粮。”

    “……谁愿意?”傅海彦半开玩笑的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女人们“噗”的一声笑出来,长久以来的压抑气氛缓和不少。

    傅瑶也笑,笑完却又皱眉严肃起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再过多久,她和周寒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被困在这里的第六天,傅瑶对面的男人失踪了。

    一大早, 他起身去洗手间,然后再也没回来过。傅海彦带着两个人去找,回来的时候沉着脸,啐了一口,道:“大门开着,风差点把我们几个卷走,估计是受不了,跑了。”

    跑了?

    现在的情况,他跑了?

    傅瑶看向窗外,大风依然维持着前几日的态势,丝毫没有要减弱的样子。外面的风连扎根于土地中的大树都能吹倒,更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

    那个男人原本就饿了好几天,最近傅海彦找到水,才勉强支撑下来,傅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跑。

    周寒生听到傅海彦的话,只低着头,眸色冷了几分。拳头紧了紧,闭上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心泛白。

    傅瑶好奇的看他。

    他只抿着唇,摇了摇头。

    第二天,傅瑶有点懂周寒生的意思了。

    第二日的中午,傅海彦带着两个跟班顶着大风出去了一天,当然,为了避免被风吹走,三个人身上系着一条绳子。回来的时候喜气洋洋的提着处理好的肉,他们说出去碰到了被树砸死的野猪,就抗到河边清理了一下。

    傅瑶盯着那肉看了半晌。

    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寒颤。

    周寒生只看了一眼,接着就向傅瑶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

    傅瑶皱起眉,看着他。

    傅海彦用带回来的肉炖了一大锅烫,也幸好这家人还留着锅碗瓢盆在厨房。肉汤很香,他用小碗乘着,一碗碗端进来,屋内的人眼睛都直了。

    迫不及待接过来,也不管是不是烫,张口就是一大口。吃了两口还啧啧叹息:“肉就是香。”

    傅瑶有点反胃。

    傅海彦特意多给了傅瑶两块肉,笑眯眯的递给她,傅瑶却只摇头,道:“我刚刚吃过了,我们还有点东西可以吃,你分给别人吧。”

    傅海彦笑容有些古怪,不相信的反问:“你们还有东西吃?”

    不等傅瑶回答,周寒生忽然插话,指了指那碗肉汤:“给我吧,她吃过了。”

    傅海彦这才笑起来,递给周寒生:“不够再管我要。”

    等傅海彦离开,傅瑶才不解的看向他,小声问:“真的要吃?”她有些不敢相信傅海彦,毕竟这时间点实在太巧,再加上周寒生的反应,她怎么都觉得……这就是那个男人的肉。

    说不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傅海彦强行带走,然后……杀了。

    毕竟男人随身携带的包,还安静的待在那个角落。

    周寒生闭了闭眼,一口气将汤喝干净,喝完,看着碗里那几块肉,有些反胃。他强按住想吐的感觉,闭着眼睛把肉吃下去,很饱,也很恶心。

    傅瑶在一旁看着,眉头揪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是……”

    周寒生打断她,只摇头:“我们两个,最起码有一个要吃,你能看出来的事,别人也能看出来,这是默认的规则。谁不吃,就是异类。”

    傅瑶想吐。

    接下来那几天,肉汤不断,人又少了两个,晚上地窖会传来叮咣叮咣的声音。傅海彦没再出门,肉汤没断。

    周寒生不让傅瑶喝那个汤,一直让她吃压缩饼干,也还好他们平时准备的食物很多,还勉强可以让傅瑶活下去。

    傅瑶没法评论这件事,这种剥夺人性命的事,她大概做不出来。可不做,也不会阻止,谁去阻止,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谁。她觉得自己的状态糟糕透了,一面良心难安,一面只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环境,真的只能配这么极端的做法吗?

    傅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然而情况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

    被困在这里的第十四天,周寒生开始发热。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吃的东西的原因,无缘无故就病了。额头很烫,薄唇毫无血色,连维持坐的姿势都很困难。

    这样的情况很糟糕。

    傅瑶不敢让傅海彦知道周寒生病了,连找药给他吃时都背着所有人,她怕傅海彦一旦知道周寒生失去战斗力,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他。

    傅瑶不会让傅海彦把周寒生带走,可同样的,她一个人不是傅海彦三个人的对手。又或者,她面对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屋子里的所有人。

    她只能无时无刻的紧紧抱住他,一来给他热量,让他的烧快些退下,二来也怕他被带走。

    她搂着她的腰,趴在上面。搂的紧,搂到最后都没什么力气,还死死抓着不松手。周寒生知道她怕,只能同样伸手抓住她,用自己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让她安心些。

    当晚,傅海彦从地窖回来,径直走向傅瑶斜对面的那对小情侣。

    女人跟周寒生一样,都生病了,只是周韩式一直竭力忍耐,暂时还没有人看出来。而那女人却是直接倒在男朋友怀里,偶尔掉两滴眼泪,一哭就是大半天。

    傅海彦过去时,男人紧紧的抱住女人,警惕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傅海彦也懒得再找什么借口,直截了当的指着女人:“你跟我出来一趟。”

    女人死死的抓着男朋友,猛地摇头。

    屋内的其余人都看着他们,静静的看着他们,傅瑶和周寒生也是其中一员。

    傅海彦很不耐烦,直接伸手去抓,男人叫出声:“你们想干什么?!”

    他踹了女人一脚,不耐烦的问男人:“不然你出来一下也行。”

    男人立刻蔫了,满眼都是恐惧,不再说话。

    傅海彦又弯腰去扯女人,女人开始哭喊,一直抱着男人。男人却已经低下头,松开了手。没有男人抱着,女人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三个男人一起拉她,很快,女人被拉走。

    拉走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喊,骂男人不是东西,屋子里没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心里庆幸着被拉走的不是自己,同时又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风最好赶快停下,这样他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傅瑶看的心一颤一颤的,她只能更紧的抱住周寒生,想,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松手。

    周寒生低了低头,伸手去摸她的脸。

    很软,很想念。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傅瑶,以前你一直觉得我不喜欢你,其实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恨不得你能直接搬到我家去住。”

    傅瑶身子一颤,抬头,吸吸鼻子:“怎么忽然说这个?”

    为什么忽然提这个?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吧。

    他笑:“你不是总埋怨我闷吗。”顿了顿,又道,“有一次你们班里的一个男生追你,吴可特意来告诉我他准备表白的地点,我告诉她这跟我没关系。其实……那天我去了。”

    表白?

    傅瑶怔了怔。

    那是大二的时候,有男生在学校的中心广场大张旗鼓的向她表白,鲜花摆了一地。当然,那时候她满心都是周寒生,不可能答应他。她拒绝,拒绝后又有点落寞,心里想着,要是表白的人是周寒生就好了。

    回宿舍的时候,恰好在园区门口碰到他。

    落寞立刻挥之而去,她屁颠屁颠跟上他,还拉着他去看了场午夜电影,出乎意料的,他也没太拒绝。

    那时候她觉得他们真有缘分,却没想过,他是特意等在那的。

    他有点怕,怕她动心,所以想知道结果。

    傅瑶憋了半晌,脸红红的,才道:“周寒生你真是……闷骚。”

    闷骚的周寒生手压着她的后背,将她揽到怀里,低头看着她。傅瑶心情好了几分,一看见他就想到过去,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笑够了,凑过去,小鸡啄米般的吻了下他的唇。

    他皱眉:“生病呢。”

    傅瑶笑眯眯的:“我不怕。”说完,再次压过去。

    因为发烧,他的唇滚烫滚烫的,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傅瑶不管不顾压过去,很快,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了,却又不舍得推开他。任她吻着自己,反正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越坐越分散,他也懒得再管别人的目光。

    她的舌软软的凉凉的,正是他需要的温度,手放在她脑后,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按。

    原本是傅瑶主动,慢慢的,他忍不住回应,去索取更多。

    闭上眼,一点一点体会着她带来的美好,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下。

    一个吻结束,周寒生觉得自己活过来一半。

    傅瑶趴在他身上,眨着眼睛笑:“你就承认吧,你老早就喜欢上我了,非得憋着不说。不喜欢我和何旭西在一起也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周寒生忽然有点后悔刚才跟她说那些。

    她继续道:“你是不是每个星期六都醒的很早,就等着我过去啊?”

    周寒生:……

    “是不是每次和我躺在一张床上都忍的很辛苦啊?”

    周寒生:……

    傅瑶大度的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有话大声讲出来,我不笑话你。哦对了,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每次你忍的很辛苦的时候……最后都是怎么解决啊?”

    周寒生:……

    他克制的压住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傅瑶,你最好现在开始祈求,别让我熬过这次。”

    傅瑶:……

    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剧本不太对啊。

    第二天,周寒生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傅瑶将他推到里面,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好能睡的更舒服些。一整天,他几乎都是昏昏沉沉睡过来的,能吃的药早就吃完,如果风再不停下来,情况就糟糕了。

    好在,大风有弱下来的趋势。

    傅瑶一直盯着窗外看,盘算着这风还有几天能停下来,还有,他们剩余的食物能维持几天。

    坐了一上午,有点想去洗手间。

    她想叫醒周寒生,以免傅海彦在她去洗手间时对周寒生做什么。然周寒生已经烧的迷迷糊糊,随口“恩”了一声,又沉沉的睡过去。看着他这副模样,傅瑶心里有点不妙。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管外面的风有多大,他们都必须离开这里。在这里,没有药没有干净的食物,连条能捂汗的被子都没有,周寒生再不退烧,恐怕人就要烧傻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带着周寒生光明正大的出去是不可能的,傅海彦肯定不许,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反而更有可能直接将他们解决掉。

    晚上悄悄的走也不太现实,傅海彦就睡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睡的轻,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

    头痛。

    傅瑶起身,打算先去洗手间解决下生理问题。

    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傅海彦等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的长相也不算坏,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可傅瑶一看见他的脸,就反胃的想吐。

    蓦然想起他前几天拿给她的腊肉,估计那也……

    更恶心了。

    她皱眉,警惕的看着他:“什么事?”

    傅海彦猛地伸手,拉着她就往地窖走。傅瑶一惊,难不成他的新目标是她?

    不太对,昨天刚杀了那个女人,怎么也得过两天再找下一个目标。

    傅瑶挣扎了两下,扭头想叫周寒生,却被他一把捂住嘴,手钳着她的胳膊,动弹不得。他的力气很大,这一点从另外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一直听命于他就能看的出来。

    拐了几个弯,他把她拉到地窖。

    许是地窖内光线实在昏暗,傅海彦推傅瑶下来时并没有关上铁门。铁质的楼梯走起来咣当咣当的响,他一把将她推下去,她踉踉跄跄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一进地窖,血腥味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她撑着胳膊坐在水泥地上,左手旁就是一滩血。心脏紧了一下,她抬头,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