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殿下切不可放任这厮的嚣张气焰,咱们如今没必要继续藏拙了,这时候也该是咱们渭州军亮亮獠牙的时候了,更不能让这个贼太监轻视了咱们渭州军!”
“夏侯将军且请安坐,我自有分寸。”李保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夏侯皓月也不敢再过造次,他立刻怏怏的转身回到了座位。
田令孜中诸将还有李保后,忍不住讥笑道:“殿下?你一个亲王也敢被称做殿下?你何时有了这等的名位?你又何德何能被称为殿下?”
“何时有这名位吗?我在你裹挟官家出了长安一路西逃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名位。你贵为宫中“四贵”之首,官家依为干城,称你为‘阿父’,可是你却是私心作祟,为了你一己私欲愣是哄骗官家放下了我大唐三百年的基业,若不是诸镇节度心系我大唐,将士用命,这大唐的国祚就差点亡在你这个阉人之手。
我虽然是一个光杆亲王,仅仅依靠数千残兵败将却为大唐守住了京城长安将近一个月之久,可是你这手握神策军兵权的神策军中尉,却是仓皇西逃入蜀,援兵更是半个也无。
我到了渭州潜心发展苦心经营,依靠边陲小城,招募军丁,跟着凤翔郑畋节度大使参与了围剿黄巢,更是在龙尾陂同清水镇全军覆没了尚让五万大军,如此大的功绩你这个阉人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奖赏发到我渭州来,我渭州军民感念国难,从没埋怨过朝廷半句。
这么多年来,我连同凤翔郑大使以及山南张都尉还有众多军民的齐心协力之下,麾下拥有军民二十五万人,五镇三十三洲。渭州更是有了五万人马,这样的实力,我又怎么不能被称为殿下?”
田令孜听了李保娓娓道来的平静叙述吓了一跳,忍不住“啊”了一声,表示他的惊讶。这吉王李保短短几年中居然在渭州这一个偏远的州郡,居然有了如此显赫的实力。
五镇三十三州,二十五万丁口,这个中原乱战的时节,河南府很多州郡都是千里赤地,白骨盈野的惨烈景象,渭州治下居然积聚了这么多的丁口,这乱世之中富裕的丁口就是兵源,从这多的丁口,也能渭州的军事潜力是多么惊人。
蜀中号称天府之国,富庶远超渭州,田令孜在蜀中也只招募了五十四都护驾军。这五十四都护驾军已经把田令孜手中的钱赋榨的所剩无几,贫瘠的渭州也供养了五万的军队,他吉王李保手中究竟握有多少财富?难道他真如传言中所说早已经富可敌国了?
李保令孜面上的表情一连数变,他也不管这个大太监此时是如何想的,他同田令孜见面也说了不少话了,这等祸国殃民的阉宦同他多说无益,自己眼下还要费心攻略这邠宁镇,于是李保对着跪着的田令孜道:“好了,田中尉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会派人送你到京中然后让刑部大理寺还有京兆府三司会审后判定你的罪名。”
田令孜一听李保如此说,他心中一松,回京会审,只要官家还在长安,那自己就绝无性命之忧,保平日里如此精明怎么却想出如此一个昏招来?
李保说完就把他的注意力放在案桌上的地图上了,没在理会面泛微笑的田令孜。
张清平笑的田令孜,他开口道:“来人把这阉宦带下去,送到京中待审。”
“等等,某还有话说。”田令孜出声道。
“哦,田中尉还有何话说?”李保抬起头来,令孜道。
“你若是想要杀某,早就可以动手,为何到了如今才动手?”田令孜不解的问道。
“哦,这个问题啊,怎么说呢,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还是有利的,就因为你的原因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若是没有你的倒行逆施,黄巢也不会打到长安来,没有他打到长安来,我怎么好逃出长安啊?”
“你是说,你至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某?可是你为何此时想要杀某了?”
“没错,你就是我树立起来的幌子和标靶,只要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发展我的实力。在蜀中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杀你也是因为我还需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可是你回到长安后却不安生了,除了挑衅河中王重荣外,居然还要印发新版的飞钱,这才是我对你动了杀机的原因。”
“飞钱?就为了那些纸钱你就要杀某?为什么?……”田令孜咆哮着。
“为什么?这个纸钱是信用,是我渭州军的信用,你废除我以前印制的纸钱,这就是挑衅我渭州的权威,触动我渭州的逆鳞,我不能容忍你的挑衅,也不能容忍你否定我渭州的权威,所以我要除掉你。”
“你,某是大唐十二军观军容使,某不甘心,不甘心……”
李保挥了挥手,仍在咆哮的大宦官被当成一条疯狗拖了出去,只留下他不甘的嚎叫萦绕在渭州军大营中,久久不曾散去。